牢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再在大牢里见到吕嫣。
而这次的吕姑娘,眉眼沉寂,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哪里还有上一次的锋芒毕露。
谢胥站在牢门外,吕嫣被推进了牢房,这情景似曾相识,“为什么不转头看着我。”
吕嫣被推进去后一直站着,此刻她忍不住捏住掌心,缓缓转身。
她不是惧怕见到谢胥,而是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因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谢胥一句都没有说,此刻谢胥脸上也是面无表情:“你从来都没有试着跟我说过,怎么就知道我不信。”
吕嫣呆望着谢胥,她没有想到谢胥会这样说,只见谢胥脸上露出讥色:“这就是你一言不说把我迷晕的原因吗?”
连相信的机会,都未曾给过,又何来这一句他都不会相信?她给过相信的机会吗?
吕嫣脸色禁不住的微白,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真的觉得他会信。
可是随之下一刻,她还是默默咬紧了牙关。
“……没什么好说的,确实是我迷晕了你,也确实是我把你关起来的。”她没法辩驳这一点。
谢胥袖中的手捏得死死的,他多么希望听到另外一个答案。
“这么说,这案子你是认了?”谢胥都听不出自己声音在颤抖。
吕嫣看着他,她知道自己现在百口莫辩,但是什么能认什么不能认,她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
“把所有人都遣出去,我要单独和你说话。”
牢头诧异地看了看谢胥,没想到都这个时候,吕嫣竟然还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要求。
“大人,不可,此女……”
“都出去。”
谢胥竟然半刻犹疑也没有,直接就说道。
所有狱卒都呆了呆,但牢头已经使了眼色,片刻后,十几名狱卒全都乌泱泱离开了牢房。
四周顿时陷入了安静,吕嫣和谢胥隔着一道牢门对望着。
“你的左邻和右舍都没有关人,你可以放心说话。”
很显然谢胥也是想到了之前的某些遭遇。
吕嫣走向了牢门,一道大锁隔绝了她和谢胥接触的可能,她双手抓在门栏上。
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工部尚书李靖安没有死。”
这也是吕嫣不能认罪的原因,六大尚书,现在应该全都还活着。
谢胥的瞳孔有微微的收缩,“这就是你要说的?(只是)又一句谎话?”
工部尚书的遗体,他亲眼见过,还有太医诊断的死亡时间。
吕嫣的手紧紧抓住栏杆,这样她才能保持理智:“你回想一下你那日进入尚书府的情景,你可有、亲眼见到所谓的‘太医’?”
谢胥袖内的手僵住。吕嫣的语气太过紧咬,仿佛是极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