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的赵素兰难得有几分怅然,深深叹息:“你不会以为,他们谢家的万贯家财是别人白给的吧?我之前就听说了,她父兄可都不太干净。手底下那帮人,有的做过马匪,有的做过海盗。之前是我们太自负了,庶民商户女,也自有庶民的生存之道。”
“可她是个女子啊。出嫁从夫,我儿就是她的天,她怎么敢的,谢妙仪究竟是怎么敢的……”泪水从苍老的眼角滚滚落下,周老夫人哭天抢地,委屈又愤恨:“她一个女子,到底是怎么敢违抗夫婿,忤逆婆母的?谢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会教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毒妇?她怎么敢的,她到底是怎么敢的……”
“阿巴……阿巴……唔唔唔……”床上的周帷拼命挣扎,同样满腔不甘。
谢妙仪人都已经嫁入长庆侯府,连人都是周家的。
她所有的一切,难道不该归周家所有吗?
就算她不愿意,为什么不能忍气吞声得过且过?
世上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别人都可以忍,为什么就她不可以?
又凭什么……
凭什么要将周家算计到近乎家破人亡的地步?
她不守妇道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被世人唾骂,就不怕浸猪笼吗……
谢妙仪……
谢妙仪这个贱人。
如果他能好起来的话,他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啊啊啊啊啊……
没有人能听见周围的无能狂怒,只能看见他满身屎尿,嘴歪眼斜在床上蠕动。
像条阴沟里的蛆虫。
这一日,周老夫人在松涛馆待了很久。
离开的时候脸色惨白,连路都走不稳。
纵使前呼后拥有三四个人搀扶,还是跌跌撞撞一路摔倒了十几次。
回到荣禧堂,她依旧浑身颤抖的厉害。
将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打发离开,周老夫人才勉强找回点神智,一把抓住钱嬷嬷的手:“快去……快到京兆府去报官,就说谢妙仪谋杀亲夫,谋害小姑,如今还想谋害我这个婆婆。她就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让京兆府一定要将她五马分尸,还我侯府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