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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白的晃眼。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但其间却又有一丝淡淡的香甜未被埋没,隐藏其间。
这里是医院。
“臭弟弟,你醒了?”
粉色,近前。
辰峰的心脏增压,将血液快速泵至浑身各处,快速重启着这副躯壳。
“我……我躺了多久。”
“没多久,一两个小时。”
见辰峰幽幽醒来,芳菲继续道:“医生说你轻度缺血,臭弟弟你自己流多少血不知道吗?”
一边说着,她还不忘在包包里翻找着什么,但一抬头,立马破出自己最高的音阶:“不是,臭弟弟,你干什么!?”
“我…我不应该在这。”
辰峰做着回应,破风箱般的喉咙粗暴地索取着氧气。
他刚把针头拔去。将近挂完的吊瓶被他扔到了一旁,而固定针头的胶带也被撕去。
他甚至正尝试着从病床上爬起。
“那你还想去哪?”芳菲一把把他摁倒,语气也是那么的焦急。
说着,她还把修订整齐的稿纸摁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是和解书,那边的事都办好了,现在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就行……”
芳菲的长发如一条粉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垂落心间。
但辰峰此刻却无意关注,甚至就连那和解书他都早有预料一般不扫一眼。
“不行,芳姐……我,我真得出院。”
纤细的胳膊如何能抵住辰峰,总是躯干如同石化,而手臂有如灌铅。
芳菲的手掌还是一点点被顶起,直至被压回心口,两人间的距离仅剩一线。
“阿辰你是疯了吗!你到底还有什么事要做啊。”
芳菲实在不能理解,辰峰都虚弱成这样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能如此牵扯他的心念。
“又是你那青梅吗。”
她给出猜测。
“……”
而辰峰沉默,顺带,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得到了答案。
心情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
芳菲甚至顾不得被撇到一旁的文件,猛地发力,她的脚顶住地面,力道顺着紧致的大腿传导,累积。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
“你…你给我好好躺下,那也不许去。”
也许是因为从牙缝中挤出,完全没有平时那般轻灵动听。
“不…不是的…”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撼动这具躯体分毫,反倒是一个失神,莫名跌进了辰峰的怀里。
瞬发的触动,芳菲可从未有过如此紧密的贴贴。
“放…你给我放开,臭弟弟!”
她的身体顿时有些瘫软,看似疾风般落于辰峰背部的拳头,实际上是那么的绵软无力。
放弃。
辰峰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抱的很紧很紧。
她甚至都能体会到他的颤抖,并在那依稀的“对不起”中感受到对方的歉意。
可是就在她有些迷醉时,耳边又响起冰冷,近乎是绝情的嗓音。
“对不起芳姐,我…我得去。等我回来,回来就陪你……”
犹如火星子渐入柴堆。
生气。
芳菲真的很生气。
明明她为他做了这么多……白眼狼!
“谁要你陪,给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气恼地同时,面颊又未收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