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你真要走?”独孤行盯着杯里的茶水,眼底一片涣散。
齐静文轻轻点了下头,“嗯,我得走。毕竟我越过了儒家的戒律,从凌山逃出来,还插手了凌山城大国间的纷争。这事儿犯了当今礼圣给我定下的规矩。”
独孤行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茶杯在他手里晃了晃,他抬起眼,迟疑道:“那潘乐阳他们怎么办?你打算把他们留在这儿?”
齐静文嘴角微微一弯,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淡然:“你当我是你那个脾气古怪的师父?我不会扔下他们。潘乐阳几个是我的学生,我会带他们走。不过,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也不会硬拽着。毕竟,像小悠她们在这儿还有个家,跟着我跑远路,不合适。”
独孤行眼底闪过一丝焦躁,他猛地抬头看向齐静文,声音里带了点急切:“那我和咏梅呢?”
齐静文迎上他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恐怕不行……”
独孤行一怔,叹了口气,闷声道:“是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学生?”
齐静文摆摆手,语气沉了些许,“不是这回事。其实,是因为你。”
“我?”独孤行愣住,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神情一下子暗下去,低声道:“是因为我这孽种的身份,对吧……”
齐静文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独孤行的脑袋,手掌停在他头顶。他叹了口气,眼神闪过无奈,“是啊,儒家那边已经知道你在我这儿了。”
风吹过茶亭,竹叶簌簌落下,茶水在盏里晃荡,映着独孤行紧皱的眉头。他没说话,手指攥着茶盏边缘,指节泛白。齐静文收回手,端起自己的茶,抿了一口,目光飘向亭外的竹林。不知不觉,风吹过茶亭,竹叶飘落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许久。
独孤行才缓缓开口,沉闷出声,“齐先生,如果我不跟你们走,你只带咏梅一人,行不行?”
齐静文脸色一沉,沉声问道:“你是想把她托付于我?”
独孤行只是轻哼一声,垂着眼没吭声,算是默认。
“行是行……”齐静文顿了顿,手指在茶盏上摩挲了一下,迟疑道,“不过,她怕是不会答应。”
独孤行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坚决,低声道:“我会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