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之中,飞速猜想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粮草被劫之事太过蹊跷,可除了瓦剌那边以外,他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在离北境这么近的地方悍然抢截粮草。
心中不禁泛起对朝中那些反对自己的大臣的怀疑,可再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对劲。
那些大臣若是真有胆子截下粮草,为何不在半路上就将粮草劫走,而是等到粮草押运到这边之后再动手?而且还要等到押运到鹤城境内?
就在他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头疼欲裂之时,营帐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扯着嗓子焦急地高声来报:“王爷!!不好了!!瓦剌……瓦剌大军正在往我们这里压过来!!预计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城外了!”
“什么?”靖南王听到这话,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猛然转身,双目圆睁,看向跪在地上的探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前脚粮草刚被劫走,后脚瓦剌就气势汹汹地攻打过来,之前他只是隐隐怀疑,现在却是无比确信了——这必定都是瓦剌人干的好事!他们显然是蓄谋已久,就等着这一刻给自己致命一击。
靖南王来不及多想,迅速穿上铠甲,动作利落地拿起佩剑,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声如洪钟地下令:“所有将领,即刻到指挥营集结!”
“是!”通传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通知几位将军到场。
靖南王快步走到指挥营里,只见左右两边坐着几位副将、参将和指挥使。众人见他进来,齐刷刷地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礼。
“瓦剌突然挥师南下,诸位有何想法?”靖南王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众人听到靖南王问起,便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回王爷,瓦剌早已经对我北境虎视眈眈,奈何我大军人数比他们多两倍有余,他们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守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按兵不动。如今突然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势,怕是早已经精心谋划,做好了万全准备。”
“可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我军现在粮草告急,若是贸然迎战,不出两日就会弹尽粮绝。到时候,我们只会被瓦剌围困,最终活活饿死!”
“陛下已经派兵部侍郎将粮草押运过来,现下已经在路上了。若是加急赶路,不出五日便能到达。咱们只需在这里坚守五日而已,有何不可?”
“你说的容易,就算我们军队能咬牙坚持,那北境这些无辜的百姓呢?他们手无寸铁,又如何能在这场战乱中坚持五日?他们该何去何从?”一位心系百姓的指挥使忍不住反驳道,语气中满是对百姓的担忧。
“实在不行,就先避战,撤到鹤城内。等粮草到了,再出城迎战!这样既能保存实力,又能确保百姓安全。”有人提出了看似折中的办法。
“不行!还未开始打就先撤,我大昭军颜面何存?他们瓦剌敢如此嚣张地打过来,老子就跟他们硬拼到底!北境,绝不让分毫出去!这是我大昭的土地,绝不能轻易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