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美丽的。”
“啊?您说什么?”
阿尔菲阿斯追问道,虽然艾瑞娜不懂光子学很正常,但这样的回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光是美丽的,花也是美丽的,我们也是美丽的,不过您说的光……听起来并不美丽。”
阿尔菲阿斯感觉像是被锤子敲了一下脑袋,这是一种用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纯粹思想层面的直击。
“啊,是这样,不过为什么光就是美丽的呢?”
对阿尔菲阿斯来说,光仅仅就是光子,可艾瑞娜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似的。
“因为光会展现出黑暗,要是没有光,我们怎么能看到夜空呢?”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像宇宙一样寂静。
阿尔菲阿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想法,像瀑布一样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去区分这两者呢,只要退一步看,一切都如此清晰。
因为美丽。
这样一来,任何矛盾都不再是矛盾了。
“是因为美丽,太美丽了,艾瑞娜小姐。”
艾瑞娜像孩子一样露出纯真的笑容,转过头来,看到她笑容的瞬间,阿尔菲阿斯下定了决心。
要把今天这个瞬间铭记一生。
阿尔菲阿斯单膝跪在艾瑞娜面前,然后无比郑重地伸出了右手。
“请成为我的光吧。”
40年前的那个夜晚,月光下的告白,对阿尔菲阿斯来说,是哪怕用全世界来换,他都不愿意的幸福回忆,在“暗之新星”的帷幕渐渐消散时,他的嘴角挂着恬静的微笑。
卡尼斯盯着希罗内手掌上燃起的白色光芒,那光芒有着压倒性的存在感,当然了,卡尼斯有着毫无畏惧、直面死亡的好胜心,他想着哪怕死,也得捞回点本。
-哈维,我是主战的,咱们上吧。
-那魔法,速度有多快?说不定躲不开呢。
-你挡住不就行了。
-要是挡不住,你可就死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消失的,虽然终究是要战斗的,可变数太多了。
能以思维的速度交换意见,这在战斗中是很大的优势,不过要是意见分歧太大,就会出现不知道该如何做判断的缺点。
“这是怎么回事?”
打破对峙气氛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阴影像水一样从悬崖边涌过来,接着,一个模样怪异的摩尔戈老人出现在黑暗的水面上,是大魔法师阿凯因。
阿凯因一眼就看清了局势,他皱起了眉头,他原本确信能全力对付埃特拉,是因为觉得这里的情况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了。
阿凯因原本是相信卡尼斯的,准确地说,是相信依附于卡尼斯的哈维斯特。
可实际到了这儿一看,情况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卢卡斯凄惨地倒在摩尔戈堆里,卡尼斯和哈维斯特正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得不敢动弹呢。
“对不起,师父。”
阿凯因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他无视了卡尼斯的道歉,冷冷地转过身,看向希罗内。
‘看着有点眼熟。’
希罗内和阿尔菲阿斯长得很像,与其说是脸或者外形相似,不如说是整体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像,就连面对大魔法师的视线,还能坦然说话的那种气魄都一样。
“是你策划了这件事吗?”
“你这小鬼还挺狂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可不想把名字告诉一个杀人犯,你赶紧解除精神控制,离开学校,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呵呵呵。”
阿凯因笑了起来,他倒不是生气了,只是他判断要不要杀一个人,标准不是愤怒,而是有没有乐趣,从这个角度来说,希罗内现在就是一个熟透了的、可以马上摘下来享用的果实。
“很抱歉,精神控制我是没法解除了,因为阿尔菲阿斯的徒弟们都得死。”
感受到杀意的希罗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不觉就发射出了光子加农炮,这显然是一次失误。
阿凯因轻松地侧身避开了光子加农炮,等确认魔法消失后,才转过身来。
“精神力场半径52.7米,挺厉害的,就你这年纪来说,水平相当不错了。”
就算是光子,只要有质量,速度就不可能超出物理范畴,不过光子输出本身有基本速度,所以还是比一般飞行物体快得多,在瞬间避开光子加农炮,还能测量出精神力场半径,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希罗内咬咬牙,再次压缩光子,虽然遇到了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可为了阻止数百名学生从悬崖上自由落体,他只能战斗。
“希罗内,别这样。”
埃特拉从山里走了出来,她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到处都是泥土,从头发到脚尖都是脏兮兮的。
“别贸然冲上去,阿凯因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阿凯因皱起了眉头,和她战斗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对于已经踩在脚下、变得污浊的对手,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失败者还挺厚脸皮,都拼过一次命了,就该好好珍惜。”
希罗内一行人都很震惊,难道说埃特拉老师输给了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吗?卡西斯首都教会的主教,精神力场的权威者乔纳,公认6级魔法师,用来形容她的这些称号,可都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不可能,埃特拉老师……”
奈德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当然了,世上有5级、4级魔法师,可埃特拉都输了,比她更强得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现在根本想象不出来。
希罗内搀扶着埃特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