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点点头:“没错,本来那吊桥已荒废多年,我与钱袋平日里都走另一侧的石桥。”说着,他语气突然变得哀愁,“直到一名过路人,夜里走了那吊桥,踩到了已经松动脆酥的木板,掉了下去。夜里我看不清,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自从那次后,我便一点点修了那吊桥。”
“虽然修好后进村的人变多了,但对于我来说只是麻烦了一点,装鬼吓走就好了,总比让他们无端送了命好。”
“原来是这样。”郭子维眼中燃起一丝敬佩,“陆伯,那你修桥用的木材,是哪里来的?您可知道那木板上有字。”
“知道。”陆伯答得爽快,“这村子里许多人家都有暗道,每个暗道的入口处都挂着块木牌,写着‘非孔氏族人者,有去无回’。”
“但这暗道我们俩经常走,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是看那牌子的大小与材质都与吊桥的差不多,便摘掉了几块拿去修了桥。”
倾城追问道:“您说的暗道,可是方才您与钱袋藏身的地方?”
钱袋点了点头,随后挪开了几块地上的青砖。
青砖下先是一层砂土,然后是一层可以掀开的木板。木板之下,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长梯,深不见底。
叶氏众人一起探头瞧了瞧。
“好家伙,这孔家庄以前的村民,到底是做什么的呀?为何要挖这么深的暗道啊?”万一户不解地问。
陆伯轻叹了口气:“我此前住在下游的树屋里,与他们打过照面。他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村民,靠做笔杆为生。”
“后来真的进到村子里,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家家户户内饰精致,字画繁多,不乏名家之作。”
清欢追问道:“陆伯、钱袋,那暗道是互通的么?”
“有些互通,有些不互通。我与钱袋也不敢走太深。”说着,他老脸微红,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我们只在有外人来时……装鬼,才会钻进去。”
众人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郭子维望了望门外:“今夜天色已晚,大家先好生休歇,养足精神。明日就劳烦陆伯与钱袋带我们好好走探一下庄里了。”
叶氏众人一起向两位作了个揖。
“诸位客气了!”陆伯带着钱袋回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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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朦胧,曲江池上李思的花船仍灯火通明。
膳厅中,齐木正与穿着便衣的官员们喝着热酒。
一家仆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正对面,将一只杜鹃花插进了一只空酒壶,便又悄然离去了。
齐木瞟了眼那杜鹃花,眼眸迷离。
随后便起身连喝了三杯下肚,推脱着要走。
不料,官员们正喝得尽兴,个个不依不饶:“齐木先生往日跟随少将军征战之时,彻夜狂饮都不停歇,怎么现下才温了几壶便要走呢?”
齐木嘴角一扯,笑呵呵地摆摆手:“往日大家都是光棍一个,无人惦念。你们现在个个有家有业,只剩我一个年逾不惑还形单影只,怎得还要阻拦我去追赶你们的进程啊?”
“哦?”众人闻言,两眼直放光,“齐木先生这是好事将近了?”
“原以为是不胜酒力,原来是佳人有约啊!那我们便放你一马吧!哈哈哈……”
“多谢各位老兄!齐木先行告退了,诸位想喝多久就喝多久,酒我齐木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