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没了心情再听他们纠缠,挥挥手:“就这样办吧。”
张相仪脑子一片空白。
“不不!陛下!”
张相仪往日里是苏州财神爷,县令是他女婿,郡守是他儿子的老师,苏州城凡是数得上官员,哪个没收他的贿赂?
张相仪家大业大,挥金如土,靠着钱财成了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龙,如今才发现自己这条土龙在真龙面前不过是一句话就能碾死的存在,这股落差感,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郡守大人!刺史大人!你们帮我求求情啊!我真的不知道!”
张相仪跪着求饶,在即将被拖出去的时候,他大喊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了!是叛军!是韩城!”
韩城这边都要脱官帽认罚了,听到张相仪的攀扯,牙是咬了又咬。
张相仪不中用了,让他快点去死才能不至于招惹更大的麻烦!
现在张相仪是被吓的胡言乱语,等他冷静下来说不定要拿什么威胁众人救他。
张相仪随便抖落一点儿秘密都够在场人喝一壶的!
韩城立刻下了狠心,他站起来怒指张相仪
“住嘴!”
“明明是你闯出的祸,要本官给你担责不成?!”
“叛军在六年前已经被司马家连同官府以罪论处!容不得你造谣乱民心!”
张相仪还要说什么,苏州刺史先行站出来
“陛下,既然此事还有疑,不如暂时将张相仪关押起来,等太子醒了再论罪不迟。”
“在者张相仪只有护卫不利之责,却不是存心谋害储君,逍遥舞一事等查证了再治他的罪,也为时未晚。”
张相仪连忙附和:“对对对!跳舞的舞姬她们自愿签了卖身契!草民有她们的卖身契!她们是草民的私人财产,是奴隶!不算故意杀人!”
刺史出言后,苏州文武官员四十三人,全部出列劝谏。
让齐帝收押张相仪,先别杀人。
韩城提着心,知道刺史现下是想稳住张相仪让他闭嘴,别说不该说的!
最后司农卿也站出来附和。
齐帝站起身,俯视着眼前众臣,仿佛重新回到了太后当政的时候。
皇令不出明德殿,犹如一具傀儡。
只是稍微回忆一下,就能激起齐帝无尽的暴虐。
“朕说,杀!”
“诸卿还想让朕下二遍旨吗?”
张相仪表情凝住了,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庇护他的刺史和郡守。
刺史不负所望,出列继续劝诫。
张相仪略感心安,他们利益连在一起,刺史怎么能不救他,若刺史不救他,他就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郡守眯着眼睛看着韩城,宽袖中的手,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韩城深深地吸了口气。
猛然暴起
“臣韩城!领陛下圣旨!”
他掐住张相仪的脖子,下一刻就要拧断他的喉咙,门被推开,一把长刀掷过来,只听韩城一声惨叫,下臂被整齐的砍了下来。
众人大骇,何人敢在御前耍刀?!
大皇子把着腰间的刀鞘,眼睛跃过无关紧要的人,直抵床帷后平躺的模糊的影子,平静的道:
“父皇,太吵了。”
苏州的刺史郡守吸了口凉气。
齐帝:“知道了。”
“拉出去,杀了。”
张相仪从韩城断臂的血色中挣脱出来,他连滚带爬的接近齐帝
“陛下!草民有罪!草民愿意将功折罪!逍遥楼的事是郡守让我干的!”
“六年前的叛贼根本没死!是郡守和都尉合起伙来用良民的人头充当叛贼糊弄陛下!”
“叛贼现在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意图报复!”
“这次他们只是将太子打晕,下一次万一他们敢做更过分的呢!”
“草民有证据!草民有证据啊!”
张相仪哭嚎大喊。
郡守和都尉两人忙站出来:“陛下!商人奸诈,这是他蓄意攀扯!”
三个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醒来,酒意熏的头胀,他撩开床帷披了件衣服,穿过两层隔帘,走进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