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就干这样的活儿?回家种地不好吗?”
那女子神情凄惨:“没地了,被卖进来的。”
甘兰棠吃惊的看向她:“你不是自愿的?为何不去告官?”
“自愿不自愿有区别吗?不卖进来就得死了,我弟弟都进来了,家里没指望了,我还守着那份名声干什么。”
甘兰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家里赋税交不上,官府要我卖的。”
“我去告什么。”
刘湖脱口而出:“不可能!”
“官府怎么可能会做逼良为娼的事!”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刘湖头皮发麻,他无法形容这抹笑容,像经历一切黑暗后站在深渊鄙视浑噩之人的愚蠢,又像站在底层对何不食肉糜的怨怼。
大汉习以为常:“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儿。”
女子如木偶一样,无动于衷,她的处境让她连感恩都说不出来,因为活着和死了,分不出哪个更痛苦。
大汉走了,那女子回楼里继续跳舞,刘湖与甘兰棠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刘湖看着手中册子,用口水润润毛笔上的干墨,记下了太子的见死不救,和骇人听闻的官府逼良为娼之事。
四位皇子在船上又飘了一会儿,觉得平浪湖也就那样,没一点意思,慢悠悠的整理衣服,准备回行宫。
几人脚沾上陆地,五皇子迎面撞到一个醉鬼。
五皇子满脸嫌恶:“恶心死了!”
那醉鬼一听抓住五皇子的衣服不让他走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你刚才说什么呢!”
五皇子挣开袖子,破口骂道:“离我远点儿,你快臭死了!看见你我就犯恶心!”
三皇子看醉鬼一身菱锦,非富即贵,再一想自己这边儿没带打手,想息事宁人,他拉开五皇子,笑着向人赔罪
“抱歉抱歉,家里弟弟不懂事口无遮拦,出门在外交个朋友,在下是崔家人,不知公子贵姓,明日定向公子赔罪”
崔家在江南数一数二,三皇子借用崔家名头,不想与他们缠闹。
醉鬼眯着眼睛轻蔑一笑:“崔家的我都见过,没见过你们几个!冒充?让他出来跪下给我赔罪!否则今天本少爷把你们沉下去喂鱼!”
六皇子神色微妙,不知为何这个场景有点儿熟悉。
他左右看看,悄咪咪后退,趁着还能走,赶紧跑。
三皇子想了一会儿,君子不立危墙:“兄台稍等,我这就与弟弟商量。”
五皇子脸色臭臭的。
三皇子幸灾乐祸:“五弟,要不你就屈就屈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就是跪一跪吗。”
五皇子臭着脸走出去,醉鬼趾高气昂的等他下跪。
五皇子一脚踹他裆部
“就你一个蛆样,还让本皇子跪?!你当自己是皇帝?!”
杀猪似的惨叫遮住了五皇子的自称。
其他几个皇子见势不对立刻开跑,五皇子能屈能伸,撒丫子狂奔。
身后不知道是醉鬼的护卫还是朋友叫喊着狂追不止。
等他们跑到马车的停车地点,发现车子早被老六驾走了。
三人怒骂老六阴险,被身后的追上围成了圈。
一场混战拉开序幕,一柱香后,鼻青脸肿的三人,踩着一地躺尸骂骂咧咧一瘸一拐的回行宫。
三人发誓,以后谁出门再不带护卫谁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