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元梅都处于一种非常暴躁的情绪中,不成想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人上赶着来找她不痛快。
下午,元梅坐在皮卡的后座,副驾驶上坐着沈星,驾驶位上开车的是元果。
正心事重重的低头逗弄小乌鸦的元梅突然感觉车子一晃,惊得毛毛一个飞扑,冲到了前座的沈星腿上,元梅皱着眉仰头问道:“怎么回事?”
元果黑着脸,不爽的答道:“石斑鱼,刚才按喇叭,我没理他,在这儿作死呢。”
元梅看了一眼前方飘来飘去,试图逼停他们车子的黑色越野,冷着脸喝道:“妈的,给他脸了,加速,给我创!死他!!!”
副驾驶上的沈星闻言哀嚎一声,绝望的抓住胸口的安全带,撕心裂肺的叫道:“别呀!元果哥!他们的车比咱大,还比咱结实,哥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
在他的嚎叫声中,元果像个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的战争贩子似的,不管不顾的将油门踩到最大,带着“大家今天一起死”的架势撞了上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后,毛攀的车子被撞的冲到了路边,他们的车子却依旧正常行驶。
见沈星一脸懵逼的看向自己,元果缓缓放慢车速,笑嘻嘻的解释了一句:“昂吞你还记得吧?你以为,他死了以后,现在他那个汽修厂在谁手里?”
沈星大惊,恍然大悟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正低头安抚着受了惊的毛毛的小梅姐,呆呆的问道:“你……这车改装了?”
:“不然呢?真以为我活够了自己找死呢?”元梅抚摸着毛毛的头顶,抽空反问了一句,随即便再次烦躁的抓了一把垂落下来的发丝,冷着脸看向窗外。
下午五点半,在明哥曾经绑架过元梅的那间小屋不远处,用手帕捂着鼻子的杰森栗一脸嫌弃的领着他那个细腰长腿大红唇的漂亮女秘书顶着太阳缓缓走来,在院门口,被元果拿着探测器在他身周身上转了几圈,收走了他的手机以后,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他那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确认他身上没有别的金属后,才侧身将人放进院子。
他那个美艳的女秘书紧随其后,却被元果伸手拦下,他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大马金刀的挡在狭窄的门口,吊儿郎当的歪头道:“我们老大不希望我放女士进去。”
说完以后,他又叼着烟轻笑一声,有些油腻的挑挑眉,口齿不清的补充了一句:“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院子门口一共停了三辆车子,两辆皮卡,一辆是元果的,另外一辆是凛昆的,剩下的那一辆黑色的大型越野车,则是闲得蛋疼,犯贱跟上来的毛攀开来的。
后座的车门开着,一身石斑鱼配色的毛攀衣领大敞四开,胸前啰里吧嗦的佛牌静静垂落,他同样叼着烟,一脸不爽的瞪着元果道:“我又不是女的,凭什么我也不能进?”
后者压根都懒得理他,更加不爽的抱胸轻哼一声,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漂亮的女秘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豫片刻后,也没有强求,只冷着脸扭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跑回了他们的车子里。
小屋里,杰森栗推开两扇不甚结实的木门,先是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随后又隐约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呼救声,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光线以后,才皱着眉头,缓缓打量了一圈。
这间屋子非常破旧,像是勃磨这边一些贫困户住的房子一样,他所在的这个地方类似前厅,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棉麻短袖的娃娃脸男人,左手边有一个像是暗门一般,用布帘草草遮住的小门,那声音就是从那张破旧的布帘中传出来的。
:“元小姐?我来了。”杰森栗强行稳住心神,挺直脊背,微微仰头对着房门的正前方喊了一声:“不打算出来和我见个面吗?”
他说完以后没过多久,左手边的布帘便被一只染着血的白皙大手从里面撩开,从帘内走出一个一身中性穿着,浑身上下鬼气森森的女人。
紧接着,一个声音轻柔,语调却爽朗的女声便大咧咧的传入耳中:“哈哈哈哈……欢迎欢迎……”
对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像是会说话一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上半身一件纯白色宽松衬衫,下身一条薄薄的同色西裤,被满身满脸的血染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右手上还包着被血染红了的厚厚绷带。
她一只手上攥着一块红彤彤的肉块,另只绑着绷带的手朝着杰森栗的方向晃了两下,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就听见了身后一阵异样的声响,紧接着,那个他一直以为只是个装饰品的黑色大鸟便从墙壁边的架子上飞到了女人胳膊上。
对方翻转手腕,将捆着绷带的手心朝上,手指虚虚弯起,护住了她手心里那个葡萄大小,圆溜溜的东西。
大鸟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粗嘎又邪恶的叫声,毫不犹豫的探头吃掉了她手中的圆形物体,直到这个时候,杰森栗才猛然反应过来,被那女人拿在手上的竟然是一个完整的眼球!
没错,这个鬼气森森的白衣女子正是元梅。
她那只没受伤的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肉块,甩甩上面的血,笑嘻嘻的凑到杰森栗面前,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口中拿腔拿调的说道:“亲爱的杰森栗先生,很荣幸邀请你来到这里,今天请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送你一个礼物……和一个忠告。”
说着,她把手里的肉块递到杰森栗面前,见他不收,还一脸热情的往前送了送:“拿着呀,给你的礼物~你不想拿走,难道要让我在这里亲手烹饪后端到你面前吗?”
杰森栗脸色难看,捏着鼻子伸手接过那个肉块,在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了上面那个属于自己派去威胁王安全的人身上的蛇形纹身,将他恶心的当场就吐了。
元梅压根没料到这人这么容易就破防了,瞅他吐成那个样子,自己也忍不住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忍了好几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咬着后槽牙朝商凯使了个眼色,甩动胳膊放飞了毛毛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身后的商凯见状,急忙撑开黑色遮阳伞跟上。
一出门,浑身是血的元梅就看见自家老弟双手插兜,一脸不爽的跟对面同样一脸不爽的毛攀大眼瞪小眼,也不知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沈星一脸无语的站在一边,皱着脸盯着他俩。
见她出来,毛攀立马丢下还没瞪够的元果,从旁边低矮的竹篱笆上跳进院子,黑着一张脸大步冲上来,一只手捏住元梅的肩膀,仔仔细细的观察了片刻,一脸不爽的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一身血呀?怎么弄的?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别人的。”元梅似乎心情不错,不甚在意的耸肩将他的手甩掉,非常自来熟的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指尖在毛攀胸前的口袋上按了一把,见里面没有东西,便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裤子,一边从自己裤子的口袋里掏出烟管,一边朝不远处仍然站在门口的元果扬扬下巴:“给我点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