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果无法,只能按照元梅之前的提议,绕过战争区外围圈子,拐了一个大弯,驶出姆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沈星跟元果都饿了,元梅虽不怎么饿,但也没有让俩孩子饿着肚子赶路的道理,索性干脆带着那俩小的去了大曲林,决定今天晚上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早上再返回达班。
饭后,几人就近找了一个台球厅,三人开了一个台子,由于元果没玩过追分,便采用了淘汰制中八打法,两人抢三,先赢三局的一方为胜者,败者下场换人。
第一局,元果跟沈星打,元梅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一边看他俩对战,一边攥着手机跟他家拓子哥煲电话粥。
沈星的球技不错,什么反角球、后斯诺、反中、反底都能秀上一波,元梅一边打着电话,还一边连连拍桌。(跟人打台球,轻拍球桌边,是表示对方打的这个球很厉害,佩服他(她),一种赞叹的方式。)
元果打球……嗯……怎么说呢……就……谁教的像谁吧……
他打球习惯轻推,还喜欢养袋口(养袋,就是把自己的球停在袋口,一共六个袋口,他赌一个,别人打的时候就只剩下五个了,会打的人可以同时让他堵在袋口的球和自己的球一起下,但那也给养袋口人下了一个球。),很少大力贯袋,因为他打台球是他姐手把手教的,至于他姐不贯袋,则是因为元梅年轻的时候没轻没重,蹭在球桌外侧的边缘处创掉过手背关节上一大块肉。
主要元果这小子损呐,他经常趁人不备,借着身体遮挡,偷偷巴拉球,把自己的巴拉到好打的位置不说,他还会偷偷把人家的球巴拉到库边,要不是元梅以前发现过,今天搞不好沈星都要输的怀疑人生了。
三人的球桌边上摆着一个小桌,上面放着几瓶洋酒和三个小杯子,输一局,喝一杯,元果偷奸耍滑之下,还真就跟沈星这个纯打准的选手打了个势均力敌,沈星有些紧张,全神贯注之下,竟然直接清台了。
观战的元梅跟身为对手的元果同时拍桌喝道:“卧槽!牛逼!”
元梅下意识的就想喊一声“老板,调监控”,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间台球厅里没装监控,便默默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十分捧场的啪啪鼓掌。
元果下台了,换元梅跟沈星打,她倒是不巴拉球,但这娘们儿轻推那叫一个稳啊,心态还好,甭管进不进球,人都笑嘻嘻的,一点儿都不露怯!但是你要有好球位还打不进,她就要嘎嘎狂笑着嘲笑你,一点道理也不讲,半点素质都没有……
她袋口养的角度还贼刁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总之哪里有沈星的球,她就堵哪个角度,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天赋,还总是不自觉的防人,即便对手准如沈星,都不禁有点崩心态。
好在沈星还算有点素质不会像元果那样较真,甚至还会夸奖对手:“我了个……那全贴库的长台……你打的时候我都觉得力大了……居然还能进……小梅姐你……往白球里放了个司机吗?”
:“嘿嘿嘿……司机都是娘家人儿~”元梅叼着烟管,口齿不清的坏笑一声,歪头瞄了一下,又颇为苦恼的嘟囔道:“怎么停这儿了呢?有点分离角啊……加个赛吧……”
说完以后,她直接趴下身子,也不说前庭后庭,提杆就打,还真的让她给黑八打进去了。
元果一手捏着电话贴在耳朵上,一手随意的摆弄着元梅那把蜡笔小新贴膜的卡哇伊手枪,歪头看着目瞪狗呆的沈星,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你别瞅她后手内扣还不爱瞄球,打的正经挺准呢,有时候我也觉得她扮猪吃虎,她那球技,一阵儿一阵儿的……哎,喂……听着呢……那个胜利台球厅,我姐家西边儿内个……哎呀你来干啥?你又不能打……行吧你随便……”
:“好家伙~”沈星挑眉一笑,接过元梅丢过来的打火机,笑嘻嘻的调侃道:“敢情儿你这是天赋型选手啊?”
:“啧~怎么说话呢?”元梅佯怒般的皱皱眉毛,理直气壮的睁眼说瞎话:“我打球,每一杆都是设计的,绝对没有蒙的成分!”
:“哈哈哈哈……行行行……设计,设计。”沈星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老老实实的摆好了球。
又是一局,元梅仍旧以一种合规但又非常令人不爽的“让对手憋屈”打法取得了胜利,看的一旁观战的元果直喊卧槽。
哪怕沈星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只要元梅一动杆子,就容易不自觉的防人,关键台球规则这玩意儿吧……也挺膈应人的,逢女球员,你得让人家后一(一人七颗球,加上黑8,女球员打六颗,最后一颗球免了,直接打黑八。),小梅姐最后一颗球位置不好可以不要,他的球却不能不打。
一局接清,一局抢8险胜,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沈星喝完了他输掉的那杯酒,一脸无奈的坐回了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瞅着那俩平时感情还不错的姐弟面红耳赤的吵架。
没错,吵架!
这姐俩是真较真啊,一丁点儿不对,都得死声烂气的跟对方要一个自由,简直不能再计较了,这不,一个远距离的球,因为元梅打球的时候踮了下脚,俩人又吵吵起来了。
:“嘎哈!放下!”元梅怒喝一声,指着元果捏着白球的手叫道:“你要嘎哈呀?没看我下球了么?又没自由,你拿白球干什么?”
:“你犯规了!”元果理直气壮的仰着脖子道:“你以为我没看见?双脚都离地了!”
:“没离地,我就翘个脚尖!”元梅认认真真的解释着,见他不信,还趴在球桌上示范了一下自己方才的动作:“鞋尖在地上呢!”
:“脚跟离地也算双脚离地,你是不是想耍赖?”元果皱着眉头,死活不将白球归还,元梅气的绕过桌子,伸手去抢夺他护在怀里的白球:“不然怎么办?不离地我也够不着啊!”
元果转了一下胳膊,踮起脚尖将那颗白球举得高高的,躲开他姐戳过来的球杆道:“用架杆儿呗,双脚离地就算犯规,我拿你自由了嗷。”
:“滚犊子,给我放下!”元梅被气的不轻,凑上去在元果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瞪着眼睛怒道:“咱俩打着玩儿,又不是职业赛,我白球掉袋你拿自由可以,一个双脚离地至于吗……不赢房子不赢地的,你这都跟我计较?”
元果死猪不怕开水烫,仍旧高高的举着白球,躲到元梅够不着的地方:“凭啥不计较啊?反正你双脚离地了,就是犯规,说啥也没用。”
:“你大爷!”元梅皱着一张脸,不悦的指着元果怒道:“你是不是不想打了?输不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