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煦的日光透过茶肆那半旧的竹帘,丝丝缕缕地洒下,在地上交织成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仿若为这方小小的市井天地铺上了一层金纱,茶香袅袅升腾,与外面街头巷尾的喧嚣声、叫卖声相互缠绕,构成了一幅烟火人间的鲜活画卷。
茶肆的老板在一旁默默擦拭着茶具,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听着这一家三口的对话,心中暗自称奇。
他在这市井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见了无数,可还真从未见过这般情景:
一位夫人竟兴致勃勃地要拉着自己的夫君去逛花船。
他手中的抹布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眼神中满是诧异,几次欲言又止,偷偷打量着这几人,心中暗忖这几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萧云见乾隆闷声不响,没有半点回应。
柳眉微微一蹙,索性轻盈起身,莲步轻移,作势要走,嘴里还嗔怪道:“你不去就算了,小十五,我带你去。”
乾隆心头一紧,瞧着萧云那副倔强的模样,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永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语气带着几分妥协,“行,带你去行了吧?”
永琰站在一旁,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乾隆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还小声地嘟囔着:“阿嬷果然是被额娘吃得死死的。”
那稚嫩的童音虽轻,却也传入了乾隆的耳中,他哭笑不得地瞪了永琰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暗处,负责暗中保护的暗卫们听闻这一决定,脑袋也突突地直跳。
他们心中叫苦不迭:皇上要逛花船?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掀起惊涛骇浪?
这花船之地,向来是风花雪月、纸醉金迷之所。
虽说逛花船本没有什么特定严苛的条件,只要兜里有银子便能登船寻欢作乐。
但乾隆牵着萧云,抱着永琰来逛花船,这可真是旷古未闻的稀罕事。
毕竟哪有逛花船自己带女人的,更何况还有个年幼懵懂的孩子。
待他们来到花船前,那船上管事的见这阵仗,一下子就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疑惑地迎上前,躬身问道:“公子,你这是……”
乾隆微微仰头,脸上略带无奈,轻描淡写地说道:“夫人没见过花船,想逛逛。”
说罢,随即从袖中取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稳稳地放在管事的手上。
那管事的见乾隆出手如此大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又瞟了瞟萧云与永琰,虽满心狐疑,但也没再多问,侧身让开了道路。
乾隆牵着萧云,小心翼翼地抱着永琰,踏上了花船。
刚一上船,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便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酒香与不知名的熏香,让人有些眩晕。
永琰瞪大眼睛,好奇得像只刚出窝的小兽,这瞅瞅那看看,在乾隆的怀里都待不住了,小手不停地挥舞着,嚷嚷道:“阿玛,你放我下去,我要看看。”
乾隆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宠溺,轻言细语地叮嘱:“别乱跑。”
永琰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奶声奶气地应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