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这仅仅是一场因女子贪心而起的单纯意外,并无更深阴谋。
乾隆微微颔首,神色冷峻,淡然开口:“既然如此,那你看着办吧,叫人去备件衣衫。”
赤隼心领神会,迅速挥了一下手,刹那间,暗卫仿若鬼魅般闪现,呈上早已备好的衣物,低声道:“主子,衣服已经备好了。”
乾隆嗯了一声,“在我出来以前,不要再看见他们。”
鼹鼠抱拳,“奴才这就去办。”
乾隆拿着衣物,疾步回了房间。
此时的萧云,或许是累极了,又或许是药效过后的虚脱,沉沉地睡着,对周遭一切毫无察觉。
乾隆轻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她褪去那破碎的衣裳,换上干净整洁的新衣。
而萧云竟然全程未醒,呼吸均匀而平缓,仿若陷入了最深的梦境。
待乾隆抱着萧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那些闹事的、涉案的人已然不见踪影。
只是,船板上残留着诸多血迹,殷红刺目,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股寒意。
周围的人远远瞧见,皆面露惧色,无一人敢上前。
毕竟,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开杀人,这般狠辣手段,他们自知惹不起,谁也不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永琰站在一旁,虽有银蛇护着,他小脸煞白,这次又被吓得不轻。
当乾隆抱着萧云走出花船时,暗卫们极为贴心,早早地将马车备好,还候在一旁准备随时搀扶。
乾隆抱着萧云稳步进了马车,永琰则蔫蔫地跟在其后,像一只霜打的茄子,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劲儿。
他小嘴张了几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目光扫到萧云安静沉睡的面容,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上了马车。
回了巡抚府邸以后,乾隆抱着萧云径直回了房间,脚步匆匆却又尽量平稳,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儿。
永琰没有跟上去,他瞧了瞧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脚丫,反而是自己单独住了一间房。
反正这巡抚府的房间众多,他心里清楚,此刻阿玛和额娘需要独处,而他,也需要时间来平复一下受惊的小心灵。
他耷拉着脑袋,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唯有他那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飘散。
乾隆轻轻将萧云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拉过锦被仔细地为她掖好被角,确保她能睡得安稳。
待做完这一切,他才惊觉永琰并未像往常一样跟来。
他心中顿时明了,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思却重得很,定是还在为今日花船之事,自责难过。
乾隆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朝着永琰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前,他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屋内传来永琰带着些鼻音、黏黏糊糊的声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