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纵有再多不甘,又要如何向沈安若解释呢?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抹感恩——她感恩老天,更感恩满天神佛能留下沈安若一命。虽伴在沈安若身侧的十七位女将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只要沈安若还活着,那遏摩国便就还有一线生机。
索性,她缓缓下得战象,也在第一时间跪了下来。
她要向沈安若请罪,也期待着沈安若能放过遏摩国的无辜百姓。
“作为遏摩国圣女,无力约束部下,实乃我之错也;作为遏摩国圣女,无法保全遏摩国百姓,更是我无能也;作为遏摩国圣女,不能提前预知阿卡曼的阴谋算计,我亦难逃其罪也。”
“可王妃姐姐...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阿卡曼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才行此叛逆之举的?还有那个刚刚逃离而去的神秘人头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何来的底气竟敢刺杀王妃姐姐你呢?这其中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也有太多未知的阴谋算计,即便王妃姐姐今日灭掉我遏摩国,真就能解恨吗?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姐姐,若搞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即便姐姐回到大襄也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沈安若不言,只是冷冷地听着,她的脸上似也附上了一层冰霜,只是这冰霜终与梵珞娅的不同,这冰霜之下是足以焚尽一切的岩浆。
“本妃的确也想查明背后指使,甚至想将背后之人大卸八块,再晾晒成肉干,但,十七位女将中的光寒已死,就连夜心、云镜、海楼也不知是否还能活命...”
“本妃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纵使本妃也想放过遏摩国...可故人西去,已无回转,本妃就必然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梵珞娅...等来生吧...来生,本妃定要和你做亲姐妹。”
沈安若说罢,奋力甩掉枪头的头颅,阿卡曼的头颅也像个皮球般滚滚而去。
甩掉头颅后,她并没有放下凌霄铁枪,反倒继续上抬着...
突然,她垂落了凌霄铁枪,她身后的四十万王军也即刻扬刀朝梵珞娅冲杀而去。
梵珞娅没有动,依旧跪身在地,却也悄然滴落着泪水,再次紧闭了双眼。
她就像是一个正在等待审判的囚徒,尽管这囚徒多少有些冤枉,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迎接着死亡的来临。
就在这时,林中突又窜出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虽都换上了遏摩国的服饰,但,服饰下的黝黑铁甲却依旧清晰可见。
这队人马足有五千人,却能在现身后成功阻挡下四十万王军的冲击。只听“铛铛铛”一阵铁盾扛下大刀的声响,这五千人马也如神兵天降般屹立在了梵珞娅身前。
沈安若自然识得这五千人的出处,只是她越是识得,就越觉得可笑。
这五千兵马明明就是跟随齐麟一同消失的五千镇北军,既是镇北军却没在沈安若危难之际现身,此刻反倒为保梵珞娅不惜与王军对立。
此情此景,又如何不使沈安若发笑呢?
现下,她就在大笑,且还是冷冷地大笑。
她没有直接暴露出这五千镇北军的身份,也没有发出任何一句质疑,只是浅浅哼笑着,像是一种讥嘲,亦像是一种自嘲,“哼!你们现在倒是出现了...可你们的主子依旧想做一只缩头乌龟,不然又怎会迟迟不现身呢?!”
她猛地旋枪,又震身道:“就算你们主子就在本妃面前,本妃也绝不会为其留下任何颜面!”
“梵珞娅,本妃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你就带领本妃前往阿卡曼的部族,本妃要血洗阿卡曼部,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