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有些刻进骨子里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宋明月陷入回忆,“老倔驴,还是当年舒城专门用来形容你的呢。”
年轻时候的乔德远可比现在固执得多,只要是心里认定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变。
来S市后,乔德远签下的第一笔订单是服装生产。
那个年代,每个年龄段的人都爱美,对衣服的需求空前绝后。
第一炮打得响,根本不用愁以后的发展。
那时,秦舒城离开了秦家。
手下的服装工厂生产规模可不小,价格也公道。
为了这个单子,乔德远专门跑到秦舒城常去的饭馆堵了一个多月。
前前后后不知道去了多少趟秦家,才谈下这笔生意。
没有一起吃过的一顿顿饭,经历的每一个夜晚,两人还有可能成不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往事历历在目,乔德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这脾气倔得很,要是这次你那儿子还不知道好好对我女儿,这亲家可就真的没得做了。别以为等会儿见一面就万事大吉了啊,做我的女婿可没那么简单。”
他很清楚秦父秦母是怎么样的人,他们的儿子人品自然也不会差。
只是,爱情也没那么简单。
掏出盒子中的白酒,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个小巧精致的酒杯,乔德远给自己和眼前的秦舒城倒了满满两杯酒。
“嫂子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喝酒,所以以前每次来的时候只是我一个人喝。今天不一样,你多担待些,就当是提前喝一杯亲家酒。”
说到最后,乔德远不由地哽咽起来。
握着酒杯的手一翻,一杯清澈醇香的白酒从空中潺潺流下。
溅起的酒液逼得地上厚厚的雪花只能零零散散地低下去些。
最后,酒水浸入泥里,留下的是久久不散的香味。
乔德远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另一杯清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几滴酒顺着嘴角往下流,他抬起手胡乱地擦了几下。
要不是等会儿还有事,乔德远真想再和哥哥嫂嫂们喝个不醉不归。
“亲家酒哪能只有两个人喝,嫂子,我敬你一杯。”
宋明月害怕丈夫没个分寸继续喝,几步上前抢过他的酒杯。
又是一杯酒水落地。
“我可是提前和你们说好了啊,”乔德远仍对着并排的两块碑自言自语,“最好给你们那儿子托个梦,知会他一声。等会儿好好表现,以后一辈子都要对我闺女好。”
就算到医院又和秦北言谈崩了甚至打起来,秦父秦母也不能来恐吓他。
因为,乔德远是打过预防针的。
算了,还是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依旧记恨着上次来不带一个脏字地骂了秦北言好久,乔德远都快一年多没在梦里见过他们了。
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朋友呢?
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滴,他又弯下腰去,深深鞠了一躬。
下次再见,希望是两个孩子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