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富也跟着侧了侧身子看着荷花。
“就是那姑娘年纪有些大了，跟小昭一边儿大。”荷花说。
村子里的姑娘差不多十五六就嫁人了，荷花就是那么大嫁出去的。
按照平时的情况，他们村子里去年就应该有好几个姑娘要定下人家。
只是她们现在在工坊里面上工，自己能挣钱了，家里也就想再留一留。
他们村也就去年才开始留姑娘，他们王家庄可没有留姑娘的习惯，也没那个条件留。
但是那个姑娘都被留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十九岁在村子里就算是个大姑娘了。
“这比元山还大一岁，”许氏说：“那是为什么留在家里的？”
“她那个继母虽然不曾打她骂她，但是一直把她留在家里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地里的庄稼都是她在打理，回了家还要看着弟弟妹妹，她在家就连下人都不如。”宁元山插嘴说道。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良久，许氏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的，我也看到了。”宁元山说。
他不是经常去王家庄卖豆腐，但是每次去卖豆腐都能看到那个姑娘不是在地里就是在河边。
宁家村是没有姑娘会自己一个人下地的，他看着好奇就在王家庄人买豆腐的时候问了一嘴。
村里人知道的自然要比荷花这个嫁过去没几年的丫头知道得多，宁元山一说给他们送两块儿豆腐乳，他们就把知道的都说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人家继母也没虐待孩子，没打没骂没缺吃少穿的，村里人也觉得正常。
王柱子后来这个媳妇就是想把人家小丫头留在家里多干几年活。
想着等她年纪大了，随便找个什么鳏夫或者什么年纪大了还没娶媳妇的，要点聘礼就把她打发了，还不用花钱置办嫁妆。
计一舟听完小声跟宁元昭说：“这还不算是虐待啊？”
宁元昭学着他的样子，也小声地说：“没打没骂没让她饿肚子，后娘做成这样子，在村里算是好的了。”
“那这不是卖女儿吗？”计一舟皱眉。
“……”宁元昭不知道说什么好，“村里都是这样的，后娘就……”
他自己说着都觉得好像是不太应该，说不下去了。
你就算不想对人家上心，也不该想着让人家免费干活到一定年龄后再换成聘礼。
“那，那你就想把人娶回来？你这……”许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后娘把人留这么久，现在去下聘，还不知道人家要多少聘礼呢？
“她，她生得好看，人也勤快，像个小太阳似的，我一看就心跳得厉害……”宁元山害怕被揍，越说声音越小。
计一舟早就吃饱了，坐在桌子上拿着筷子看热闹呢，听到这话实在绷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宁大富瞅他一眼，他擦擦嘴坐好，说：“不如大伯就找人打听打听，看看那个姑娘好不好，要是不错就去跟他们家接触接触，元山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总好过他一直不开窍你们着急好。”
“一舟说得对，”荷花说：“左右咱们是把人家姑娘娶回来，又不跟他们家一起过日子，人家姑娘好就好了，元山喜欢是最重要的。”
荷花现在已经非常能接受计一舟一口一个大姐的叫法了，也就跟着爹娘一起直接叫人家名字。
计一舟也凑热闹似的跟着点点头，“大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