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我就知道,就算我怎么躲也躲不过你的眼睛!”
“师父,这位…”
“我是李简的心猿,也就是他体内最强的那个识神,按照现在的说法,我就是他人格分裂下的第二个人格,二袖清风周满庭!”周满庭没有去理悯泽,转头看向寒离大师,“老和尚,这家伙的身体快挺不住了!昨天晚上那一搞他身体的机能被透支了大半,如果再不尽快恢复道心的话,我和他修为的落差将会让整个身体的炁韵长期充于高低压互相冲击的状态中,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够让他快点恢复?”
“没有!”寒离大师摇了摇头,“心乃虚无之物,并无实据,怎能说有一定之法能够恢复呢?”
“老和尚算我求你了,我知道在你们这块说我算是心魔的一种,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再没有办法,我和他俩都得死。”周满庭无力的说着,每吐出一个字都好像几乎要耗尽极大的力气,整个人的状态都几近昏睡。
寒离大师沉思良久,脸上却是流出一丝不忍。
“有!”
周满庭眉头一挑,心中已有猜测,身子瘫在椅子上,将双目紧闭,“什么办法?”
“你死!他生!”
寒离大师说。
周满庭没有搭话,只是点头,瘫在椅子上极力平复自己不稳的呼吸。
“你两个人将心绪一分为二,将一个人的心境划分阴阳,一人取了伪善,一人取了伪恶,但无论是揪出哪个人格,你们都不算是完整的人。这就像是一条船的强制分成了两端,一端漏水,整条都要沉,只有你们重新合二为一,心绪合一才有能将船修复的可能。”寒离大师缓缓地说。
“嗯!我知道了!怎么做!”
悯泽忍不住激动起来,“师父,我们是出家人怎么能够劝人去死呢?”
“我又不是人!我只是回去了,我该回去的地方!”周满庭闭着眼睛安静轻哼了一声,“这就和植物人与脑死亡的人一样!有些植物人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终日瘫痪在床,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你没办法确定他是否是活着的,也没办法确定他是死了的。而脑死亡的人,他没有意识,没有感知身体却能够依旧自如的运转,这样的人你也没办法判定他是否是活着的,也没办法判定他是绝对的死亡。我是身体意识的化形,他是意识身体的化形,只有我们两个能够合二为一李简才真的是李简!人才算是真正的人!你的道行还不够,修佛也没有真的修到心里去,假慈悲、或无理由的慈悲都不算慈悲,只有知行合一的慈悲才算是真正的慈悲。”
悯泽却是忍不住冷喝茶起来,“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呀?这样的道理,如果真的能讲得通的话,那为什么之前不做非得要到这个时候才做?你若不自己将自己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在过往的时候不就应该主动选择消失了吗?何故要拖到现在?”
周满庭没有反驳,转头问寒离大师,“老和尚,我需要怎么做?”
寒离大师微微停顿,站起身来,双掌合十口诵佛号,“悯泽,先去叫警察来先将司施主带往警局!余下之事容后再说!”
“是,师父!”
悯泽看了周满庭一眼,将袍袖狠狠一甩,便打电话去了。
寒离大师看着悯泽走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口中诵念佛号,默默念起经来。
悯泽的话并不无几分道理,周满庭虽然是李简分裂出来的人格,但是对于人格而言,他们究竟是原本人格的一部分,还是独立个人对于外人而言都是不置可否的。对于旁观者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人格,而对于这个人格自己来说呢?他究竟是个人格还是个人呢?
分裂出来的人格究竟是人还是物件?如果是物件,自己就能够有所理由让其主动消失或引导对方主动消失吗?如果他是人,那自己引导对方消失,保证主人格的完全,对于主人格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自己的行为算是杀人还是拯救!这些问题势必都不会有答案,更没有所谓的是非对错。
就算是有对或错,在外人眼中是否又是同一样的景象呢?
“老和尚,你在犹豫些什么?既然你有方法,那为什么不选择说出来呢?”周满庭问。
寒离大师止住诵经缓缓叹气,“因为老衲有些迷茫了!如果你是个人,我让你牺牲了自己去救李简,佛祖会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你的主动牺牲是不是违背了李简的意愿?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才是老衲之所以犹豫的原因,这些都是我以往修行未曾遇到的难题!周施主可否给老衲些许时间,让老衲好好思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