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和田芸儿重逢后,压抑的感情如泡发的豆芽般疯狂冒头。
不到一年,两人的爱情已经热烈到一段时间看不到对方都会吃不好饭的地步。
田芸儿觉得自己竟生出忘记当初的毒誓、当个妾室也想留在五阿哥身边的念头,辜负了慎妃娘娘一片苦心,当真不忠不孝。
永琪明白,皇子的婚事并非儿戏,他无法说服皇阿玛让自己娶一个身体孱弱的民女当正妻,他现在就是在耽误田芸儿,实乃不仁不义。
但田芸儿已经跟他的求生欲捆绑在一起,一个普通人多想活下去,他就多不想离开田芸儿。
他们心知肚明两人的关系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强行拆散,皇家之怒对田芸儿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于是,两人在一个月夜哭着分别,想结束这种没有结果的恋情,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新春家宴时,永琪消瘦得双颊内陷,整天魂不附体。
太后问起,他就说政务忙碌,多谢皇祖母关心。
某天,永琪打开从岭南寄来的信,第一句就问他是不是害相思病了,吓得永琪魂儿都飞出去了。
白蕊姬何等敏锐,永琪寄过来的信两千个字里出现了三十多个错别字,再联想一下京城风平浪静,永琪过了年龄还没成婚,便大概知道儿子怎么回事了。
永琪拿起笔,蘸墨写回信。
“额娘亲启:儿子一切安好,近来确有诸多事务缠身,偶感疲乏,并非额娘所忧虑之事。额娘远在岭南,务必保重身体,切勿为儿挂心……”
写到此处,永琪停下了笔。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看着这些言不由衷的字句,永琪自己都觉得虚伪,额娘是何等聪慧之人,又岂会被这寥寥数语轻易蒙骗?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起身走到烛台边。火苗舔舐着纸团,很快将其吞噬,只余下袅袅青烟和些许灰烬。
永琪重新坐下,铺开一张新纸,再次提笔。
他说承认自己害了相思病,茶饭不思已有年余……不对,已经很多年了。闭上眼睛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像着了魔一样。
她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女子,身患重病仍坚强乐观,拥有一颗高尚的玲珑心。
儿子只想娶她一个,只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她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也不想耽误其他好女子。
为了她,儿子愿意放弃子嗣希望。这样会让皇阿玛震怒,但儿子就是想做这件很坏很坏的事。
写完最后一句,永琪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靠在椅背上,他将信小心翼翼地封好,交给了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