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叹服:“断粮三日,士卒丝毫不乱,马卫疆治军严整,有大将之风。”
马保道:“鹤霄这话却教我有些惭愧了。若非制司遣人来传信,援军三日必至,便是大罗金仙在此,也不能约束这些将士。”
张羽道:“虽是如此,也须得你马卫疆在此,若是换了旁人,也是不能。”便命麾下将随身携带干粮分与亢营众将士。
马保又问道:“鹤霄可见着那霍东山?那厮如何了?”
张羽也知霍东山于马保有杀兄之仇,却也只得实言道:“那厮确有些本事,我与振远一并战他,他不能敌,便即逃了,再未寻到他身影。卫疆放心,燕人今日吃了败仗,再无需忌惮,下遭我几个不分哪个遇了,也须得将他斩了,为令兄报仇。”
马保道:“留得那厮性命也还罢了,有朝一日我终须手刃此贼,方解我心头之恨。”
天黑后秦玉率众赶到,马保与张羽迎进中军帐中,众人落座。秦玉问了亢营近况,也对马保大加赞赏,而后众人便商议去留。
徐恒道:“如今我三营兵马,再加制司亲军,也只八千余人,燕代此一战虽败,却仍有近万兵马,胜负未决。斥候回报,燕代败兵已尽数退往和顺,他撤军仓促,辎重不及带去,然粮草却一粒也未曾遗下。我军粮草纵然节减着分发,一人一日只分三斤干粮,也只够三日之用而已。”
秦玉道:“既如此,此地已不可留,永业以为,我等该何去何从?”
徐恒道:“和顺已失,漳泽寨便没了用处,我等也不必强留。而今我大军去路有三条,至于何去何从,尚需璧城定夺。”
秦玉道:“是哪三条去路,请永业为我细细分解。”
徐恒道:“燕代军马占了我和顺城,乃是辽州心腹之患,这第一条路,便是我大军乘胜攻取和顺,尽数扫灭燕代贼子,除去大患。此路乃是保辽州稳妥之计,可将贼子驱出我大郑疆土,但贼子退去虽匆忙,守城却必不敢懈怠,我要偷袭,只怕也难。况且我军远来,未带得攻城器械,强攻并非良策。若是燕骑再袭扰我攻城兵马,我军只怕难有胜算。或言我军在和顺东北,此地正可断和顺粮道,但和顺城中原本便有些余粮,我军粮草却不能久持,倘若代人三日不运粮,我军粮草无以为继,便再没了退路。”
秦玉道:“嗯,此计虽稳妥,却是将我大军置于死地。若是和顺三日不能下,我左骁卫危矣。未处绝境而孤注一掷,未免得不偿失,永业还有何策?”
徐恒道:“璧城不愿犯险,我全军退回辽州即可。我等原路退回,贼子必不敢设伏,大军当无阻碍。纵然三日不能赶到辽州,却也近在咫尺,不致乱了军心。只是如此一来,贼子便在和顺稳住了阵脚,我再要收复和顺,便非易事了。贼子在和顺牵制住我大军,威胜军处我军便终要以寡敌众,相持日久,只怕难免疏漏。若是中路一着不慎被代人攻破,我左右两路便皆陷于险地,河东大局便也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