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看着那群争红了眼的将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提高了声音：“诸位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此事非同小可，还需要大将军定夺。”
“与其在这里争执不下，你们不如快去帅帐，听听武帅的意思。”
这话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武牧才是如今边关主帅。
“叶帅言之有理！”
“对，咱们找大帅去！”
“嘿嘿，这次武帅肯定选我！”
李成、颜康等人如梦初醒，纷纷朝着叶云拱手告辞，然后又互相瞪了几眼，相互推搡着冲出了总兵府。
那架势，仿佛晚去一步，功劳就飞了。
转眼间，喧闹的总兵府大厅，就只剩下叶云和武敏两人。
叶云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站在原地的武敏，有些好奇：“武将军怎么不去？”
武敏抱着胳膊，斜睨了他一眼，哼道：“你当我傻？”
“这奇袭野马山的计划，明明是你提出来的！”
“克敌制胜的马蹄铁，也是你捣鼓出来的。”
“就连怎么打，怕是也只有你心里有数。”
“我舅舅虽然是主帅，但他为人谨慎，也知道你的本事，这种关键时候，他怎么可能越过你去指定主将？”
“最后拍板的，百分百还是你这个副帅！”
她嘴角一撇，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地补充道：“再说了，你这家伙鬼点子多。”
“他们现在去找舅舅，百分百是中了你的计，被你故意支开了。”
“呵呵，”叶云被她这番直白的话逗笑了，咂了咂嘴。
“武将军果然冰雪聪明，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当然了！”
武敏得意地扬起下巴，仿佛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就你那点弯弯绕绕，雕虫小技，还想瞒过姑奶奶我？”
“哼哼！”
说完，她忽然收起了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少见的扭捏。
她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叶云的胳膊。
叶云只觉得手臂上一暖，触感柔软，不由微微一怔。
“叶云，这次奇袭野马山，你必须让我去！”
武敏眼神灼灼，语气坚决。
“我要让所有人都睁大双眼瞧清楚！”
“我武敏能当上一品飞将军，不是靠着武家的名头，也不是靠着皇上的恩宠！”
“全是我自己一刀一枪，靠耀眼战功拼出来的！”
叶云心中微动，能理解武敏身为女将和武勋之后，那种渴望真正证明自己的心情。
不过……
“武将军想要证明自己，这自然是好事……”
他话锋一转，“但这马蹄铁完全装备好，怎么也得几天功夫。”
“奇袭野马山的事情，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说到这里，叶云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几分戏谑。
“在此之前，咱们是不是……得先把之前账，好好清算清算？”
“账？什么账？”武敏一愣，显然没跟上叶云跳脱的思路。
“当然是赌账了！”
叶云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头。
“算起来，武将军你已经输给我两次了吧？”
“第一次，在军器监，咱们赌复合弓的威力，你输了。”
“第二次，就在刚才，校场比试赛马，你连人带马摔了个四脚朝天，又输了，亲口答应任由我处置。”
说完，叶云还煞有介事地搓了搓手，目光肆无忌惮，上上下下，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武敏。
那眼神，活像一个准备收租的地主，又像一个掂量着猎物的狐狸，贼忒兮兮的。
武敏瞬间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