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鼐怒斥道:“你们吵吵嚷嚷半天了,别忘了这是哪里?”说着,指着大门口:“出了这个门,再往前一道门可就是禁宫了,你们莫不是要把陛下也惊扰过来?”
有人低声嘀咕:“把陛下惊扰过来才好呢!也让陛下看看,锦衣卫这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怎么欺压百官。”
“谁!”
曹鼐一拍桌子:“出来当着我的面说。”
“好了万钟,吵的我头疼。有没有能说明白的,出来一个。再吵下去,老夫可真要把你们统统赶出去了。”
这下,就连杨溥火气也上来了。
众人尽管还是满脸激愤之色,却也终于不敢过于放肆。
最后,众人推一位老御史上前。
老御史先是朝杨士奇打了一躬,这才道:“阁老,您真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老夫都被你们说糊涂了,难道你们来内阁闹,是和老夫有关?”
众人眼见又要七嘴八舌开始吵,曹鼐重重咳了一声,噬人般的眸子冷冷环扫一周,众人连忙偃旗息鼓。
老御史继续道:“阁老,听说您家里昨夜遭贼了?”
“都传到你耳朵里啦!哎!家贼难防,我已经把人交给顺天府了。”
“阁老,您怎么到现在了,还糊涂着呢?这哪里是家贼,明明是锦衣卫派去您家里的探子。”
“探子?”杨士奇一头雾水,忙问:“这话怎么说?”
老御史拍着大腿,大声嚎啕起来。
“看来您果然还不知道,外面都闹翻天了,顺天府的姜伯渊,已经审出口供来了,您送去顺天府的三人,两个是锦衣卫的探子。马顺这狗贼,把探子往内阁辅臣,先皇托孤重臣家里塞,究竟想要做什么?”
“连您老家里都塞了探子,其他人家里还能跑得了?”
“怕是咱们在家里,一天吃了什么,又如了几次厕。晚上行了几次房,又发了什么牢骚,都被人一五一十的记下啦!”
杨士奇把脸一沉,“你说的这话,消息来源可确实?”
老御史长嗟道:“姜伯渊把那两个探子直接送到北镇抚司去了,这一路,京中哪个衙门不知道,也就您几位一早就到了内阁,还不知情。”
说完,又瞟了眼杨溥、曹鼐和马愉。
“还有三位,府上最好仔细查查,看看有没有混进去其他耳报神。”
三人脸色齐齐大变。
杨士奇怒道:“奇闻!简直是奇闻呐!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这种事?”
众人吓了一跳,尽皆垂首。
杨溥在一边提醒杨士奇道:“西杨先生,慎言!”
杨士奇却直接朝着外面大喊:“来人!”
有文书急急忙忙跑进来,之前堂内群情激奋,这些侍应在内阁的,见势头不妙,都躲的远远地。
如今听到阁老传唤,忙应道:“阁老有何吩咐?”
“派人去顺天府,让顺天府尹姜涛立刻来内阁见我。”
文书急忙应诺退下。
杨士奇急喘几口气。
众人皆担心道:“阁老您没事吧!快消消气。”
马愉立即递上来杯热茶,杨士奇接过后,却没有饮,似乎真的气急了,好好一个精致杯盏,被杨士奇当场就给摔了个稀巴烂。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