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和府中侍女、姬妾暗合的。
甚至有和外面婆子勾连,将主家女眷卖了的。
等等……
各种罪名,五花八门,唯一共同的一点是,个个坏的简直——「头顶生疮,脚下流脓。」
顺天府查明一个,就往北镇抚司送一个,北镇抚司倒是一个不落,照单全收。
现下事情发酵的越来越大,马顺在群声讨伐中,反而不敢去北镇抚司要人了。
谣言也开始慢慢在传,北镇抚司新上任的徐镇抚,乃是个忠义千秋的汉子,平生只拜关二爷,读书最喜读「春秋」。
总之,徐镇抚和马指挥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本来北镇抚司只是锦衣卫一个下属机构,现如今,却似有分庭抗礼之势。
至于京城父母官姜涛姜府尹,不惧锦衣卫威势,「姜青天」的美誉,也是很得人心。
锦衣卫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顺天府和北镇抚司却因此享有美誉。
即便是王振这般强势人物,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派遣密探的事,会在京师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他也始料未及。
破鼓万人捶,马顺如今都不敢公开露面了。
偏偏事情还在加剧,并无任何缓和之势。
昨夜,王振特意召王佑去了家里,王佑连日来一直小心查证,将猜测说与王振听,王振这才明白事情坏在什么地方。
今日来内阁,他就是要让杨士奇出面,与他共同压下这个局面。
哪知却被杨士奇又抓到把柄,以此威胁。
到了现在,王振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背后,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这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
他现在祭起皇家威严这面大旗,就是要让杨士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奈何他说完这句后,竟未从杨士奇脸上看出一丝想要的结果,于是继续道:“阁老,这件事,内阁真不打算管?”
杨士奇淡淡道:“既如此,之后我先和其他三位议一议。”
王振听出这是推托之词,强压着心中怒火:“只是议一议?”
“王公还想要内阁怎样?锦衣卫的事,顺天府也都不敢过问,就连涉案之人都送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就像王公说的,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内阁也只有向陛下建言的份儿。”
王振现在连杀了姜涛的心都有,奈何舆情汹汹,实在动不得。
他甚至让人私下调查了姜涛有无做过不法之事,奈何此人底子确实干净,竟找不出能治他罪的差错来。
连日来,参劾马顺的折子堆得比人都高,他已经感觉到有些瞒不住了。
姜涛所求为何,他也知道。
三法司为何之前一直拖着,最近又能配合他,只几日时间,就将圈禁工匠的案子定案,又联名上疏,要给涉案官员定罪。
王振心里清楚,这次怕是又得做交换了。
“阁老究竟要怎样才愿意出手?”
杨士奇也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之后:“王公如了姜府尹的愿,自然一切谣言皆息。”
王振道:“阁老可知,那道折子上所记姓名,有多少么?就为了那些工匠,要让这么多人受处置?他们不就是要抚恤么,大不了让这些人卖宅子卖地,都赔给他们不就行了。”
“王公,你要是这么聊,老夫怕是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