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又咳了一声:“无妨,近日来身体爽利多了。”
“太皇太后!”
几人齐齐跪倒。
“哎……罢了罢了!”太皇太后伸出手来。
“小芣苢过来探吧,不然这两个泼皮无赖非得把我老人家烦死不可。”
刘芣苢不敢耽误,膝行至跟前。
青葱玉指搭在太皇太后右手脉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脉搏的跳动。
许久之后,睁开眼睛。
“如何……!”
徐姑姑与兴安忙问。
“无碍!太皇太后凤体安康,确实比前几日要好许多。”
“那为何还咳?”
刘芣苢道:“许是久在屋内的缘故。”
“久在屋内……?”
众人皆默。
太皇太后哼道:“我就说去外面走走,看吧!连咱们小神医都这般说。”
刘芣苢听见自己被称作‘小神医’,瞬间羞的红了脸,就连白腻的鹅颈,也开始变红。
“太皇太后,民女当不起……!”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
兴安道:“太皇太后,让刘神医来看看吧!”
刘芣苢也连忙道:“安公公所言极是。”
太皇太后却摆了摆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莫要稍有些风吹草动,就鹤唳风声。”
说着起身:“去外面走走。”
众人皆劝不可。
刘芣苢一脸茫然,心中有些忐忑:“难道刚刚说错话了?”
这时,钱家女突然扶上太皇太后的胳膊,腻声娇嗔道:
“太皇太后,外面好没趣,您教我下棋好不好!”
太皇太后宠溺的笑道:“你这丫头,怎么也和他们一道安排我。”
钱家女将小脸贴在太皇太后张氏胳膊上,连连撒娇不依。
太皇太后笑的愈发开心:
“好了好了!下棋就下棋,莫要再晃了。”
……
一座新坟前。
一人面向石碑跪倒在地。
那碑上赫然几个大字「先兄胡生之墓」,右下又有四个小字「弟胡刚立」。
跪着的人面上覆着半边面具,遮住左边小半张脸。
另有一男一女两人,站在他身后数尺之地。
站着的二人,男子正是裘四先生,女子曲线婀娜,样貌生的极美。
裘四先生叹口气,对跪着的面具男道:
“胡刚,你大哥的仇,不仅是你的仇,一样也是我们的仇,此仇必报。今日我最后称呼你一次胡刚,以后无论何时,我都只唤你「破军」。”
接着又对女子道:“云夫人,此事本与你无关,你……”
云夫人道:“我既已代师收徒,师弟的事,便是师门的事,我这个做师姐的不能不管。”
裘四先生又道:“你夫君鲁季高,我们的人一直在打听,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劳烦裘四先生费心!”
这时,破军缓缓起身,对着墓碑喃喃道:
“大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表妹,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还有大哥,你知道吗?表妹改名字了。”
“她现在叫胡念笙。”
破军默然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头,此时,目中尽是一片凌厉之色。
裘四先生望着墓碑,脸上带着一丝愧色,叹息一声。最后郑重道:
“你既已换了身份,声音、样貌也已然大改,此去「擎荷楼」,莫要和念笙姑娘相认,这也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