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断断续续还是能听到一些。
“山爷,这次我可被你害惨了,来之前干爹赏了我两边各二十个大耳刮子,咱这张脸算是毁了。”
“贵兄弟,你的好,做哥哥的记下了,这次绝亏待不了你,等事情过了,做哥哥的再大摆宴席好好谢你。”
“山爷还是担心自个儿吧!我瞧着王公这次是动了大肝火,你……自求多福吧!”
“总不能把我打死,只这样被关着,不能出去耍,还不如去死。”
……
两人很快便止了声,韩山也回过神来,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后堂外的院子里。
后堂大门外廊下,两排都是侍卫。
韩山心里默数了一下人数,知道只有跟着王振一起来的两个小太监随着进了堂内。
“大人,我在外面候着。你叫我,我再进去。”
韩山缩着脑袋,扭捏的对王山说道。
此时,毛贵已经缩着肩,顺着连廊先进去了,王山本来正大口呼吸,听见韩山打了退堂鼓,直彪彪低声斥道:
“别这副狗肏性,老子这是提携你,这时候不上,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别废话。”
说着,又瞪一眼韩山,双肩一塌,脸上挤成一朵秋菊,顺着连廊进了堂。
等迈过门槛,只飞快望一眼。
此时,王振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之前王山坐的榻上,两名小太监分立两边。
毛贵则垂着脑袋,站在下首一侧,目不斜视。
王山急急把头低下,小跑着上前,跪了下去。
身后韩山,也是有样学样,同跪。
“小山,怎么跪下了,起来说话!”
王振语气极为平和,竟不似生气的样子,倒真像是做长辈的来看侄儿。
可王山却是没来由的身体抖了抖,磕磕巴巴道。
“叔……叔父……!侄儿有日……子没去请过安了。如今见到叔父,就想多跪一会儿,这样听叔父训示,心里舒坦,才像是有爹娘疼的孩子。”
堂中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王振幽幽道:
“你如今倒是学会怎么和长辈说话了!看来近来在府中禁足,是有些长进的。”
“侄儿惯不会说话,只是这些日子没见叔父,怪想的。”
王振又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堂外又传来乱糟糟‘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韩山心中正奇怪,怎么还有人来。
很快有侍卫进堂回道:
“启禀王公,马指挥到了!人也抬来了!”
这下不仅韩山,连王山也是一头雾水:「马顺来并不奇怪,只是那抬来的人又是谁?」
这时,又听到王振依然和煦的声音:
“小山,好奇不?”
王山抬起头,望着王振笑嘻嘻的脸,又偷瞟了一边毛贵一眼,却无所获,自己又实在猜不出马顺抬人来什么意思,一时间心里警声大作。
“叔父……!”
王振却是径直起身:
“不管你好不好奇,叔父我是很好奇,要不先随叔父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完,刚好走到王山跟前,眼睛往边上一名小太监身上一飞,那小太监便急忙俯身去扶王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