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在一旁望着林冲来往反复的忙碌身影,眼中已再无他人。
林冲请张氏和张雍陪着众人说话,自己则拿着崔太医开的药方赶往县衙,将仅剩的当值差役全数召集起来,命他们按此药方将华阴县中全部的药材调集到湖底捞中,之后再发动他们身边的亲属、百姓挨家挨户地通知,要将水煮沸后再饮用,可以预防中毒,众人领命去了。
刚得空喘息片刻,便望见一道苍老却有力的身影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家伙往县衙中来。
林冲定睛看去,却是自己的岳丈张教头押着一个黑衣人前来。
怪不得昨夜救火之时未见张教头,今早返回店中也未见他,原来是捉贼去了,林冲心下恍然。
“贤胥,昨夜发现一个贼人,赶了一个早上,终是将此子缉拿回府。我观城中百姓多有中毒者,恐怕和昨夜那场大火一样,皆是此人所为。待会可得好好审审他!”张教头疲惫的脸上隐隐有些得意。
因此时县衙之中已无人手可用,林冲心中邪笑,积压了一整晚的怨气终是有了发泄的地方,那满清十大酷刑自己少说看了不下三遍,今天不给你亲手整上十遍,老子就不姓林!
那黑衣人远远望见林冲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林冲缓步走下堂来,正准备和张教头一起将这黑衣人拖进县衙大狱之中好好折腾一番,不曾想那黑衣人极不抗压,当场直接跪倒在地,抱着林冲大腿嚎啕大哭:“大人,小的认罪!小人知错了!大人你想问我什么都成,我什么都招……!”言罢,磕头如捣蒜一般,磕得县衙之内“咚咚”作响。
这一通操作打了林冲一个措手不及,本想着这种罪大恶极之人即便不会咬舌自尽,审起来也会颇费一番功夫,谁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撂挑子了?
林冲憋住气,大声喝问道:“你叫甚名谁?你都干了些什么?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听闻林冲发问,随即便止了哭声,跪坐在地,缓缓地向林冲讲述起来:
原来此人名叫王诙,是洛北县知县陈庆收留的门客,平日里擅长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但用于对人下黑手,此种人却是最优之选。
由于洛北县也是附近一个比较穷困的县城,因此知县陈庆每每想着可以提高些税收,籍此揽得些功劳,好为日后升迁铺路。
最近几个月听闻附近的华阴县搞了个烟火大会,一下子赚了不少钱,去年年底的税收总额在本州仅次于州府所在的郑县。
陈庆看了极是眼红,便组织人手去华阴县考察取经,待返回洛北之时,便依样画葫芦。你华阴每月开办一次,我洛北就每七日开办一次;你一份火锅收两贯钱,我一份火锅就收一贯钱,诸如此类。
其实陈庆心里也知道这些仿冒而来的美食口味肯定不如华阴来的地道,烟火大会也只是抠抠搜搜的放个十来支,不像华阴县一放就是小半个时辰。但想着多少应该还是能抢一些生意的。
起初确实吸引了不少周边的游客前去洛北购物游玩,但没过两月,各家店铺的生意又逐渐恢复了原样。还被各地往来游客吐槽甚至是辱骂。
陈庆恼羞成怒之下,便私下找来王诙,着他去华阴县干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