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相信这里有一天会重归和平美好吗？”
“我？”
望着面前不远处这些或坐或躺的叙军伤员，想了想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同样是深有感触的苏洛维琴科长舒了一口气、悄然开口。
“当然，为什么不相信？”
“我第一次来到叙利亚不是上级指派的，是我自愿报名带队来到这里的，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少校。”
“我想亲眼看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如何在艰苦卓绝中坚持战斗的，知道吗？来到这里之后亲眼所见的很多东西，都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在我爷爷怀里，听他讲卫国战争的故事。虽然面对的敌人不同、也时过境迁，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坚持与勇敢一样令我感同身受。”
“嗯，所以你决定尽你所能地帮帮他们，我猜这应该是你会做的选择。”
与周正同时起身，离开了弹坑边缘，继续相伴而行向营地外走去的苏洛维琴科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紧接着开口。
“我开始觉得一件事......”
“觉得......一件事？听上去怪怪的，是什么事？”
“觉得你好像还挺了解我的，是我的错觉还是尖齿那家伙把我的老底都抖露给你了？”
“......”
被说的脚步一顿，陡然停下的周正扭头一瞧，发现苏洛维琴科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索性笑道。
“那就应该不是错觉，尖齿也没跟我太说起过什么。”
“不妨说志同道合的人才能自然而然地处成朋友，你觉得呢？”
虽然在初次见面时已经与苏洛维琴科握过手了，不过既然气氛到位了，周正觉得不妨再来一次。
只是上次两手相握时，苏洛维琴科还是戴着他那战术手套、一幅秉公办事的样子，这次不一样。
与苏洛维琴科真正手与手相握的周正能够感受到那掌心的温度，在收回右手之时紧接着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前哨站。
“所以，这次考察有什么收获吗？第一站已经结束了。”
开始相伴而行地朝来时搭乘的虎式装甲车走去，准备收工返程、休息一晚，下一站等到明天再继续。
当然不是白跑一趟，只为了上战场看看热闹的周正随即回道。
“有，而且还不止一个。”
“比如说这前哨站，我想如果有个简易的反炮兵雷达的话，哪怕是探测距离不远、就十来公里的版本，火箭弹和炮击一类的袭击来临时也能有更多的提前预警时间。不说拦截击落，但至少能有更充分的疏散时间，伤亡也会因此少得多。”
“还有你们用的那小无人机，我看也是过时的老产品。这些都是我这一趟过来看到的收获，要是不跟着来也不会发现这些细节的东西。”
“哦，还有那哨塔。我看那上面的机枪掩体都快被打烂了，还有不少血迹，恐怕刚才打的时候那上面不止一个伤亡，但是这种重要的火力点又轻易丢不得。”
“不如考虑考虑弄个自动哨戒机枪上去如何？人在安全的地方用遥控手柄有线控制机枪开火，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口气把自己观察到的值得升级，而且花费较低的升级费用就能取得很好效果、效费比很高的升级点，全都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周正专门跑到靠近火线的地方来可不是闲逛的，作为军火商或者是武器二道贩子的本职还是不能忘的。
根据客户的实际需求定制化供应方案才是最佳选择，之前对安德罗也是这么做的。
眼下对俄叙联军继续“故技重施”的效果，看看苏洛维琴科那连连点头、报以认可的表情就知道。
花尽量少的钱办尽量好的事，这种好活儿谁都喜欢，毛子也不例外。
“听上去是不错，可是，这些东西你都能弄来吗？这么多东西可有点杂。”
已经来到装甲车边上的周正自己伸手拉开车门，并未着急上车便继续开口回道。
“基本没问题，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二手市场和民间渠道能搞来的。”
“便携式反炮兵雷达可选产品有很多，被买家倒了几手流通在市场上的现成货有不少，只要渠道够多就能收到足够的量。FPV无人机更好说了，那东西是民用产品，拿来搞军用某种意义上算客串，并不难搞到，就和之前跟你说过的热成像设备一样。”
“还有遥控哨戒机枪，这东西也不难，没什么技术含量。找个水平差不多的电子厂就能搓出来控制套件，到时候再用现成的机枪架上去改装一下就行，新旧结合就是新的高性能武器。”
“我有几个朋友专门做电子设备贸易的，认识几个代工厂。找他们帮忙很快就能解决问题，只管放心就好。”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刚才提到的所有东西全部解决，听得靠在车门跟前一愣愣的苏洛维琴科也不免感叹着笑道。
“有时候我是真挺佩服你们这些军火贩子的，人脉简直多的不行。”
“哈，那当然。我一直相信朋友多好办事，比如说你这朋友不就帮我考察了一下客户情况吗？不光保护我的安全还兼职了向导，这么给力牛逼的朋友，离了你我上哪儿找去？”
自己都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的苏洛维琴科拉开车门上车，周正带着乔什与老张紧随其后。
直到车子发动起来时，副驾驶上的苏洛维琴科才再次回头，朝着仅一个座椅之隔、就坐在后厢里的周正继续开口。
“我想起尖齿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哈？什么话？”
“他跟我说你的话术能力有时候把他说的都接不上话，他一个搞情报出身的，之前还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直到遇见了你。”
“......”
觉得这话没啥必要顺着往下接的周正，正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转话题说些啥。前排上的苏洛维琴科对于明日的行程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安排，正需要征求一下周正这位当事人的意见。
“听说过老虎部队吗？叙军的。”
此等大名，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的周正当然听过，紧接着回道。
“听过，第25特别行动师，又叫猛虎师。叙利亚政府军最有战力、最久经战火考验、也是最为精锐的重型机械化部队，过去几年间打过很多出彩的胜仗，算是久负盛名。”
“嗯，的确是这样。”
点了点头的苏洛维琴科随即向着后排的周正递来了自己的平板电脑，看周正了解的这么清楚应当是会感兴趣。
“图上是他们的驻地，离这儿不算远，相关的情况也在旁边，你可以看看。”
“之前我跟老虎部队配合过几次、一起打过仗，认识不少熟人朋友。你要是有意向的话，可以带你去看看，兴许你手里会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