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帮“魔怔人”最后必然不会有啥好下场,被瓦格纳接踵而至的打击报复,连人带老窝一并扬了。
但这并不能改变此类瓦格纳的伤亡,是某种“政治代价”的血淋淋事实。
毕竟上周还在东欧战场,这周就在俩眼一抹黑、压根不熟悉也从没来过的非洲,跟一帮互不相识的完全陌生队友巡逻乱逛,连指挥巡逻的队长也是个“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本地经验之人。
这种情况下你要说被偷袭得手,那除了“正常情况”外还能再说什么呢?
“呼——”
脑子里过了一遍情况的周正,在捋清了思绪后也只剩一声叹气。
“好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俩搁这儿继续长吁短叹也没啥用。”
“有件事我想再确认一下,按你刚才的意思,你手下现在这些人,实际上也都是有实战经验、具备正规军事素养,从特别军事行动战场上调过来的瓦格纳老兵。”
“只不过因为被完全拆散重组,加上不熟悉本地情况、没有经验,才导致部队战斗力大幅下滑的,对吗?”
阿尔西姆的回答很干脆,不假思索地朝周正点头回应。
如此一来,摆在面前的这盘菜虽然没有预想中那么香、那么可口,但也不是不能吃,更没到无法下咽程度的周正,也就有了最终答案。
“好,只要能保证这些,那这批人就是可塑之才。”
“假以时日进行适应性训练和重新编组,我相信他们会有不错的战斗力,可能比起你原来那支老部队也差不了多少,你觉得呢?”
“你这么说我是认可的,只是——”
话到一半的阿尔西姆摆了摆手,转而又伸手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道。
“只是这就涉及很多额外成本了,训练的时间成本、因此而支付的费用成本、还有期间可能会出现的一些其它问题,这些你都能接受并解决吗?”
“那你说我还有的选吗?放弃这一批人不要,再去费神费事地找比他们更好的人?哪儿有这么现成的人供我找,我倒是想找来着。”
“......这倒也是,看来我得多从你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
兀自点头的阿尔西姆缓缓说着,旋即又话锋一转、郑重发问。
“所以,你是打算要走这清单上的人,是这意思吗?”
“有这个意向,但我这儿也不是垃圾回收场,不是什么人都要。我也有自己的标准和审核制度,合适而且愿意来的人我会签合同、给高薪,剩下的那些,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为好。”
“明白了......”
伸手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而又拿起面前茶几上一份早已整理好的文件夹,放手里拍了两下后转而递给了周正。
“基本情况和人员名单都在这里了,你先过目,自己看着挑挑。”
“决定要哪些人了跟我说,我这儿可以先给你做准备,约谈你想要走的这些人。”
“不过,还有一道关是你必须要闯过去的,只有他点头同意说行,我这儿才能过关让你把人领走。”
“......那人是谁?”
“非洲军团现任司令、空天军前司令员、特别军事行动上一任总指挥,苏洛维金大将,就是那个点名要见你的人。”
果然。
早有心理准备的周正,听到阿尔西姆这番回答,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要说这个苏洛维金,那可是“凶名赫赫”牛逼大了。
在经历了特别军事行动初期,居然没有统一的军事总指挥,纯属各军区各打各的、各自为战,近似于“全俄军实战大比武”式的“斯拉夫抽象艺术”后。
想要“速战速决速胜”却惨遭失败,痛定思痛的俄军开始严肃起来,准备打拉开架势的认真仗。
这就需要有一位能力足够的军事总指挥挺身而出,带领刚刚吃下初期失败的俄军重夺优势、力挽狂澜,此番重担最终就落在了那个名叫苏洛维金的大光头身上。
论出身,此人是俄联邦“开国功勋部队”的近坦四师出身,绝对的“根红苗蓝缝点白”,拼起来就是俄联邦国旗。
论资历,苏洛维金不止是俄空天军时任司令员,还是驻叙俄军前任司令员,“图160炸村级匪窝”的绝世狠活儿就是在他手里搞出来的。
论实战经验和大兵团指挥作战经验,带过驻叙俄军集群、协调指挥叙军,给叙利亚内战来了手大翻盘的苏洛维金。倒也算“一堆不怎么合适的人里最合适的那个”,哪怕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他也是最高的那个。
看来看去也没别的什么人可选了,组织上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担任特别军事行动的首任总指挥。
在俄军内部绰号“食人魔”,被西方称之为“末日将军”的苏洛维金,上任后的第一个大狠活儿就是“给老子炸”。
管他妈什么影响民生、影响战后统战、在舆论上陷入不利境地,统统不管了,仗打不赢管这些还有屁用?先给老子炸了再说!
于是乎,满天“口径”巡航导弹乱飞,“伊斯坎德尔”弹道导弹四处乱窜的特别军事行动大炸逼时代,由此正式开始。
让那些雇佣兵一想起来就“PTSD犯了”的梦魇岁月,其始作俑者正是“食人魔”苏洛维金。
此种打法的效果当然是有的,而且还很好。
哪怕是苏洛维金已经“被退休”,不再担任总指挥的当下,俄军也依然在用此套打法继续狂轰滥炸,而且力度有增无减。
足以见得不论总指挥是谁,对这套打法的肯定程度还是相当高的。
至于苏洛维金这样一位指挥部队稳住了阵脚,任期内接连打出多场漂亮仗,表面上来看属于“有功之臣”的大佬。
却不但“被退休”,甚至还给赶到了非洲来担任“非洲军团”司令员,明摆着就是有意打压的原因。
那说来也搞笑,甚至还很讽刺,直接原因就一个——在普里戈津整活儿时站错了队。
苏洛维金身为前线总指挥,却没有第一时间出重拳把人给挡住拦下。加之又和厨子私交甚密、关系忒好,理所应当地就被当做“普里戈津余毒”给处理了。
这事讽刺就讽刺在“你不是和厨子关系好吗?成,那就把你派去非洲处理厨子的遗产。由你来接盘,想必厨子在地狱里也会欣慰”。
有一说一,周正每每想到这事儿,觉得毛子这腹黑程度也是真有水平。
而眼下,从阿尔西姆的口中,得知自己要办的大事,无论如何都绕不过这位“被流放边疆的落魄大佬”的坎。
周正不禁琢磨着该用怎样的话术,怎样的套路,才能过得了这看上去就不好过的一关。
“在担心苏洛维金大将给你难堪,故意刁难你?”
“嗯?”
方才还陷入沉思的周正一怔,倒也是不加隐瞒地点头回道。
“是有这个顾虑,但顾虑也没用啊,总该是要面对的。”
“倒是你,不如给兄弟我出出招,这可是大将,你们俄国人的现役最高军衔。这么牛逼的大佬我还是从没碰见过,你得给我来点建议,到时候该怎么跟他掰扯。”
对此早有准备的阿尔西姆,当然不可能“有难不帮”,甚至还轻松惬意地朝周正“会心一笑”。
“不要想太多,苏洛维金大将没你想的那么难对付。我这边和我家老头子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他知道你的故事而且很感兴趣。不妨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去,相信会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