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笃定了意志的张天硕不再犹豫,一脚油门猛踩起步,当即轰鸣着低矮的车身几乎原地摆尾掉头,径直朝着和周正约定好的“比试地点”而去。
看得出来,这车技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模仿得了的。
“啧啧~你说这人呐,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周正这次是死定了!非得让天硕把他那五毛钱都不值的面子,塞进垃圾桶里去不可。”
“哎,可不是嘛。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但为了区区面子就这么搞,实在是——”
也是因为实力差距真的太大的缘故。
许多同学们虽然知道周正上学时候就被张天硕欺负霸凌,二人之间的过节老早以前就积攒下了,并非一朝一夕。
那次考试没给递小抄,只不过是张天硕找的一个借口,或者说是积怨已久的爆发点而已。
但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有太多的人不看好周正,认为这接下来的结果肯定是毫无悬念的。
以至于那些就算是跟周正关系比较好的老同学,面对亲张天硕者的讥讽嘲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怼、去说些什么。
偏偏有一人在此时站了出来,依然气定神闲且坚定支持地站在周正这边,面对耳边回荡着的讥讽嘲笑当即便怼了回去。
“你们真的这么认为吗?认为区区一个倒车卖车的贩子,能在比拼个人实力中赢得过我的爱人?”
!?
若不是此时突然开口,大抵在场的众人可能都忘记了还有个老外同行。
年幼时追随驻华武官的父亲,在中国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尤丽娅,端是说得一口流利到非一般的中文。
现在这突然一开口,立刻便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而去。
老色批们定睛不放尤丽娅的颜值美貌,小仙女们则品头论足地对着尤丽娅指指点点。
方才在餐桌上,被周正收拾得跟条狗一样落魄的赵嘉鹏,此时也再度回满血而来了精神。
对着区区一个女人,立刻就开始信口雌黄、满嘴跑火车。
“哟哟哟,我说这大洋马怎么这么不识趣呢?嗯?”
“你家男人都落魄到求我老板赏口饭吃当保安了,你还站他那边呢?啊?”
“不如这样,小爷我看你也是个有点姿色的雏,周正那窝囊废你一脚蹬了他就行。咱好歹也是月薪十万加的小资,包养你在网上炫富都没问题,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也不亏了这幅好皮囊,怎么样?”
得说什么人配当人,什么人配当狗,那可能真的是天生注定的,特征之一就是“狗嘴里吐不出人话来”。
浑然不知自己这是在跟谁说流氓话,赵嘉鹏这厮还自以为羞辱到了周正,待会儿能去跟张天硕吹牛逼邀功。
主子这要一高兴,又随手赏自己一二十个达不溜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万一真要是把这大美人说到自己的床上,那可不就“钱爽双收”了吗?
反观尤丽娅这边,望向这狗腿子的表情却只剩下想笑,嘴角一扬之际当即冷言反问道。
“你敢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吗?像个男人一样,无论何时都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如果你真是个男人的话。”
“呃——嗯?草!这臭娘们脑子是不是欠抽?”
方才还乐得不行的赵嘉鹏,那也真是个跟着张天硕横贯了,情急之下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主。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被质问自己还是不是个男人?
哪怕意识到了对方可能是某种故意说这话,但刚被周正羞辱了一次,已经不想再被“周正的女人”羞辱第二次的赵嘉鹏情急一咬牙,当场就给尤丽娅怼了回去。
“妈的,有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那臭卖房的横、你也跟着他蠢,我看你们俩就是婊子配废物正巧凑一对。”
“好,非常好!”
“实话告诉你,自我上学开始起,从来没有过任何人,哪怕是我的父亲、哥哥,能这么跟我说过话,你还是头一个。”
“记住你说的话,还有,我希望你被人要求做当事陈述时,还能像现在一样有如此嘴脸,到时候可千万别怂!”
被一个站在那儿一米九还多,比自己都高得抬头仰视的大洋马,操着一口流利自如的中文如此回怼。
这种感觉对赵嘉鹏来说是异常的奇怪,更有些难以言喻的恼火。
然而不待赵嘉鹏这厮再说些什么,出来溜达一圈就走的尤丽娅,已经转身直奔周正那边潇洒而去,空留一群同学和赵嘉鹏一起在风中凌乱。
“靠!老周可以啊,这么彪的毛妹他也拿得下来?这换我还不得被家庭暴力死?一天揍我三顿都是轻的。”
“不是,你瞅瞅你那德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我看你是想被摁床上揍吧?”
“草!床上也行啊,要是搁这号毛妹,那当抖M也是可以考虑的嘛!”
“得得得,别扯了!你没瞅那女人刚才的气势吗?我看呐,不像是装出来的,今儿这事我看诡异,后面保不齐还有啥大活儿呢,咱赶紧往周正那边走,免得错过了大场面。”
“对对对!老陈说的是,哥几个都走着,走了走了!快,去晚了赶不上了!”
吃瓜看戏的群众们是热闹了,可赵嘉鹏的心里却是越想越嘀咕,越寻思越觉得似乎总有啥地方不对劲。
“邪了门了,今天咋就这么不顺!?算了算了,还是赶紧过去再说。”
待到不愿再做多想的赵嘉鹏,和一众同学们一起,紧随先行一步的尤丽娅身后,来到了庄园后方的大空地草坪上时。
已经驱车抵达的张天硕,正悠闲自得地背靠自己的超级跑车,嘴中叼烟摆出了一幅异常之装逼的“纨绔子弟”架势。
而周正这边呢?
则是跟个中午刚放工的工地上出来的民工一样,搁草地上一个“斯拉夫蹲”玩起了手机。
刷新着非洲有关的各种国际时政与军事新闻,瞅瞅有没有啥跟自己相关且有价值的信息。
这样的状态也不知维持了多久,等到有些不耐烦的张天硕故意抬手,摆开架势撸起袖子,看了眼不知道值多少个达不溜的装逼专用表。
随即弹飞了烟头朝周正径直喊道。
“喂,你的车呢?已经快二十分钟了,时间对我来说就是金钱,你知不知道就这会儿功夫足够我损失多少盈利?”
“呼——”
收起手机的周正等的就是这不耐烦,来得也算不早不晚刚刚好。
旋即抬手一指院落大门所在的方向,口中的话语伴随着一阵沉闷轰鸣声紧随而至。
“来了,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好,你的破车很快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我保证。”
“......”
此时的张天硕已然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被周正怼得说不出话,而是那迎面驶来的“巨大怪车”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
一辆车头上印着赫然醒目“KaAZ”标识的6轮重载军绿色拖车,此时已经牵引着一列更长的6轮底盘缓缓而来。
“沃——沃日!是卡玛兹!?”
卡玛兹,全球著名的轮式军用车辆生产厂家之一,专攻各种军用重载运输车辆。
同时,也是全世界少数几家掌握多轴特车底盘生产技术的厂家,是实打实的俄军台柱子国防企业。
很显然,这辆造型异常粗犷,充分体现了俄式暴力美学的卡玛兹军用重载拖车,正是响应周正的呼叫而来的。
在场的同学中也不乏有懂行的军迷存在,一眼就认出了这辆极具外观特征的工业巨兽,惊讶到当场叫出声来。
有一说一啊,一辆军用版卡玛兹重载拖车是很值钱没错。
可一来,这玩意儿跟张天硕那辆法拉利一比,也还是身价远远不如、算便宜的。
二来,你拿这玩意儿跟人超级跑车比,是不是就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意思?
此番情况,周正当然也知道,只是却并不着急。
而是先招呼着这辆身形庞大的卡玛兹拖车停下,不急于向在场众人解释说明什么,转而直接朝着已经到场待命的克劳泽一行人大手一挥。
“去,宝贝该亮相了,上去把伪装布揭了。”
因为拖车底盘上驮着的东西,是从周正位于城区内的豪宅地下车库里直接拖出来的。
为了不招摇过市,避免途经街区时造成不必要的可能影响。
被驮上板车运输而来的巨物,身上是盖着厚厚一层三色迷彩伪装布的。
得到了周正的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克劳泽一行人,立刻手脚利索地一拥而上、爬上板车,分工明确地解开扣锁。
很快就合力摘下了分量还不轻的伪装布,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巨物真容。
只是这一露之下,更是让在场所有人,比刚刚看到卡玛兹拖车入场时,还要更加目瞪口呆。
“卧——卧槽!坦克!?周正他妈的搞来了一辆坦克!?”
“不止,还不止!这是毛子最新款的T-80卧槽!”
无视在场众人炸了锅一般的顿时议论纷纷,闲庭散步的周正已经直奔拖车而去。
一个箭步便爬上了车、紧接着登上坦克,手脚并用地上到了炮塔顶上揭开舱盖,就跟喝水吃饭一般熟练地开口下令。
“克劳泽,你来当驾驶员,我记得你说你会玩T-80对吗?”
早先在黑海海步810旅服役时,那时克劳泽他们旅的坦克营配备的就是T-80BV坦克。
再加上斯拉夫人武德充沛的传统艺能,大老爷们闲着没事干,就习惯性摆弄各种杀人机器当兴趣娱乐,那只能算军中日常。
哪怕跨兵种甚至是跨军种摆弄自学,都只能算见怪不怪,没见VDV超人阿尔西姆都他妈会开卡52吗?
早年在海军步兵服役时,也确实出于兴趣爱好,而学习过本部队的T-80坦克驾驶技术。
眼下得到了周正命令的克劳泽,当即一脸兴奋。
仿佛“终于又能玩大玩具了”地冲着坦克车体前端驾驶舱部位一跃而上,揭开了驾驶员部位顶盖便跳了进去。
嗡——
嘎嘎嘎——嘎吱嘎吱——
强劲的燃气轮机驱动着沉重的车体,铰动着钢铁的履带缓缓开动起来。
并以T-80系祖传的优秀倒车速度,很快便后退着自行驶下了平板车。
在此过程中,周正全程都在炮塔的车长位上,半个身子探出车外,手扶货真价实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就仿佛真正战场上的坦克车长那般老练。
直到轰鸣着的坦克一路开到了距离张天硕,以及他那辆法拉利超跑,不到两米的位置上时。
同样半个身子探出驾驶员位,以获取更好视野、更精准坦克操纵性的克劳泽,这才稳稳停下了不断卷动的履带,将这四十多吨的庞然巨物赫然摆在了张天硕的眼皮子底下。
望着坦克微微向上抬起的125毫米主炮炮管子,要不是因为仰角高度正好从头顶而过,否则都快戳到了张天硕鼻子上的场景。
身在炮塔之上,处在俯视角居高临下的周正,这才手扶着重机枪平静如常般开口。
“我说了,我的车一定比你的好,现在就在你的眼前。”
“鄂木斯克厂最新版2024款T-80BVM主战坦克,我这辆是三个月前才下线的,绝对的全球限量款式。”
“论价值,我这辆车身价超过700万美元,加装有最新型的反无人机电子对抗系统和防护升级套件。战场感知系统也是升级过的高清热成像组件,中国制造。”
“你说你那辆破车多少钱来着?好像300万美元顶头对不对?不好意思,不如我这辆车的一半,破车就是破车,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说男人的话题,一个血气方刚的真男人到底该开什么车,什么样的车才更稀有、更体现雄性魅力。”
“我想答案已经近在眼前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