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杜克,可不知道自己正被自家老板念叨着名字。
而是专心在做一件已经“承诺到位”的事,一件必须由自己亲手完成的事。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阴暗的地下室里潮湿冰冷,与地表之上炎热的非洲气候显得格格不入。
伴随着“滴答、滴答”滴水声的,是在牢房里的火炉旁,架着铁锅正烧开水中的杜克,那渗人如亡者低语般的缓缓开口。
被杜克如此发问的,则是那位迄今还活着的恐怖分子信使。
此刻就如同一头送进屠宰场里待宰的生猪一般,被牢牢地固定在刑讯架上,以冰冷的铁链捆绑。
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又亲眼目击了不久前,这帮美国人是如何反恐的一幕后。
眼下的恐怖分子信使只能说已经离魂飞魄散不差太远,恐怖分子居然害怕恐怖手段这样的讽刺现实,已经无比真实地发生在其身上。
回答杜克的只是那诚惶诚恐的满口答道。
“求求你,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被派来当说客送信的!我甚至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恐怖分子,就只是靠嘴上功夫挣口饭吃。”
“挣口饭吃?非洲这地方确实不怎么样,但挣口饭吃的机会那还是多得很。剃个光头去中国人的工地上顶水泥、扛沙包,一年半载的功夫,就能靠中国人发出的工资变成富裕户。”
“你既然是挣口饭吃,那为什么不去?是嫌中国人长得没你黑,还是说他们太像正常人,而与你格格不入了?”
面对手持火钩的杜克,一边挑动着锅架下的炉火、好燃得更旺,一边将面色倒映在火光中的无情发问。
生怕接下来会发生某些不好之事的信使,只能慌忙不迭地胡乱答道。
“我——我一开始根本没想这么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我再也不干了!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类似的求饶场面,杜克早已亲眼见识过无数次,自然不差这一次、更不会轻易相信如此鬼话。
对于信使的求饶不置可否,挑动着炉火已经把水烧开的杜克,望着锅子里腾腾直冒的水蒸气,猛然间竟开始诡异发笑、直接笑着说道。
“是太久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过这样的手艺活了。”
“手——手艺活?”
不知所云的信使下意识反问,得到的依旧是杜克平静如常的回答。
“是啊,是手艺活没错。”
“既然你现在有清闲时间,那不妨就当个评委。这样的机会恐怕对你来说也很难得,好好体验一把,看看我的手艺活到底有没有技术退步、最终效果如何。”
说完,不待那大脑依旧在思考中的信使回答,兀自从火炉旁的小板凳上起身的杜克,转身便来到了一旁的摄影架跟前。
开机后略微调试设备确认正在录制,满意地点了点头的杜克这才进行下一步,从脚边的一只手提保温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手艺活材料——那颗被杰克一刀剁飞的恐怖分子人头。
提溜着已经凉透了的人头,在摄像机镜头面前稍作展示,把各个视角都展示完毕之后。
再度转身的杜克又继续提溜着手中之物,笑呵呵地一步步走到了被绑在刑讯架上的信使跟前,以“脸对脸”的距离展示了这熟悉的面容、被剁下来的恐怖分子头颅。
确认对方的眼神是真的认出了这张死人脸,且满是更加惊恐慌乱的神色后,达成了目的的杜克这才一言不发地再度回到了火炉跟前、重新落座。
“知道煮烂一颗人头,完全蜕皮去肉需要多久吗?”
“.......”
刑讯架上的恐怖分子信使不语,可能是恐惧震撼到说不出话。
无论是何种原因,都不影响杜克接下来的自说自话。
“不知道的话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好好计算时间,我们这就开始。”
噗通——
拎着头发提溜在手里的人头,被掷入沸滚的锅中开水里。
面色平淡如煮面条般的杜克,甚至还拿起一旁地上的铁夹,在锅中搅拌翻滚、好让头颅的上下左右各个面受热均匀。
光是忙着表演手艺活不说话,未免显得过于无趣。
只当是打发时间的杜克,也不在乎那恐怖分子信使到底听不听得进去,一边给油桶做成的简易火炉里添柴加煤、一边继续说道。
“我并没有骗你,这的确是我们的‘传统手艺活’。按照中国人的形容方式,这应该叫陆战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太平洋战争时期,对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当时我们的陆战队前辈就是这么干的。”
“那些日本鬼子相当迷信,很多人对‘脑袋被砍了就无法魂归故乡,无法转世投胎,会变成游荡在太平洋上的孤魂野鬼’这件事深信不疑。”
“所以呢,当时的陆战队就对症下药。既然日本鬼子怕这个,那我们就有必要玩这个。”
“我们会砍下鬼子的脑袋,再丢进煮沸的锅子里,就像现在这样。”
“在把鬼子脑袋蜕皮去肉,煮到完全净化之后。我们会取出颅骨,倒出其中剩余的秽物,再给颅骨上刻写我们的部队番号,有条件的话还会彩绘上漆。然后寄回家里,给未婚妻、女朋友,当做求婚礼物。”
“或者像动物标本一样挂在墙上,当成房间里的装饰品。”
“又或者是稍加改造,把制作完毕的精美骷髅头当成烟灰缸。在烟气弥漫中细细品味敌人骨髓的香气是很美好,你会得到尼古丁与精神上的双重满足,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前人的智慧。”
杜克有意把语速拉得很慢,慢得就像老头讲故事一样,说一句停半分钟,有时甚至是间隔一分钟以上。
时间就这样在沸水声与讲故事中飞逝而过,直到锅子里的头颅被煮得完全皮开肉绽,基本露出了白骨原貌之时。
一直都在加大火力的杜克眼看差不多了,这才停止了唠嗑,抄起一旁的铁夹熟练地捞头出水。
“嗯~还不错!应该是有陆战队老前辈们的七成手艺,我个人挺满意的。”
说完,话音未落的杜克已经戴着隔热手套,一手拿头、一手剃骨刀地现场开始了精雕细琢。
残余的肉丝皮块被一刀刀削去,好似削苹果皮一般。
冰冷的刀锋每一刀触击在头骨上的清脆作响,都好似直击那恐怖分子信使的心脏,一刀接一刀割下去愣是割得魂飞魄散、颤抖不已。
“OK,这样就差不多了,现在让我们试试效果。”
说完,拎着刚刚亲手制成的工艺品,在提前架设好的摄影机全程拍摄之下。
再度起身的杜克,又一次笑着来到了那捆于刑讯架上的恐怖分子信使跟前。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根香烟,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另一根直接塞进了目瞪口呆中的信使嘴中,紧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一人一下地给连续点燃。
“嘶——”
“呼——”
“还是中国人的烤烟好抽,不像美国货,把原本的正宗烤烟风味都丢得差不多了。”
口吐烟气的烟雾缭绕间,杜克已经拎起左手中的“纯手工工艺品”,天灵盖朝手心露出了其中的容纳空间。
转而又深吸一口烟气,摘下唇间的香烟,一把将之摁灭在了左手中的烟灰缸内。
滋滋滋——
烟灰缸中残余的些许水分滋灭了烟头,不止发出听觉上的声响,还有嗅觉上一股有别于寻常烟味的古怪气息。
笑容也就是在此时再度爬上了杜克的面容,将手中烟灰缸更加凑近了对方面容一些、好看得更清楚,笑得愈发灿烂而诡异的杜克终于再度开口。
“你闻到了吗?是同伴骨髓混合烟草的香气,多么美味!多么惊世骇俗!多么难得一闻!”
“不过有一点不太完美,入锅的时候这已经是个死物。就和已经死掉的海鲜再怎么煮,也煮不出鲜生入锅的美味一样。”
“我在想,待会儿你来弥补不足、尽善尽美的时候,那鲜活入锅的味道一定更加美味对不对?我会把这股美味和录像一起,寄回给你的同伴好好品味的!多么激动人心!”
“你瞧,看呐!那锅水都在为你而沸腾跳跃,它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还等什么!?立刻开始吧!!!啊!?”
吧嗒——
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做梦都没见到过如此一幕的恐怖分子信使此刻彻底崩溃,叼在嘴里的烟也在浑然不觉中应声落地。
在杜克已经伸手开始解开束缚锁链之时,那哭爹喊娘的绝望叫喊已然响起。
“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求求你,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知道很多东西,很多很多!别让我这么死,哪怕枪毙我也别把我塞进那锅里!我什么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