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如何解释考麦克和奥布莱恩的死，是谁干的？总部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一时半会因为没有证据拿你我没辙，接下来必然还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和问题接踵而至的，除非我们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这个嘛......”
沉吟着的加利特正在思索对策，一旁的斯蒂文暂时也没什么好的主意。
也就在这时，原本躲远点拉开距离，好主动避嫌，免得自己听到太多导致惹祸上身的柯林斯少校，忽然主动上前报告。
“上校，重大发现！”
“‘歌利亚2号’小队在距此7公里外找到了另一处事发现场，有三辆被击毁的悍马车和大量尸体，不清楚是否与我们脚下的第一现场有直接联系，但——”
“不用‘但是’了，出发，带我们过去。”
“......是的上校。”
面对斯蒂文的突然打断，自知事态严重性的柯林斯当即点头应道，紧接拨通了无线电开始联络另一边的勘察小队。
“老天，这帮人也死得太——见鬼，到底是什么人下了这等狠手？”
“他们是‘死士’，对吧？执行完刺杀任务就必须被灭口，好掩饰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嘿，都快别说了！直升机来了，是斯蒂文上校和加利特长官，都给我放机灵点。”
为图速度快，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赶到另一处事发现场。
哪怕相距不远，抓紧时间的斯蒂文与加利特，也依然选择了搭乘那架留在现场，压根就没起飞离开的黑鹰直升机赶来。
下方的“歌利亚2号”小队见状，看到了直升机正在低空迅速靠近、准备降落，也识相地立刻停止了讨论，原地列队迎接。
尽管来时的斯蒂文，已经在飞机上脑补了各种现场画面，就算一具具尸体死得再怎么凄惨也能接受。
可当斯蒂文真的下了飞机，三步并两步地一路小跑来到公路上的车队残骸跟前时，现场的一幕还是来得有些过于震撼眼球。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斯蒂文，是一只狗被烧成了这样？”
没见过世面的加利特紧随其后跑了上来，还因为日常缺乏锻炼的缘故而有些喘。
一眼看到一坨横在悍马车残骸边上的黑漆漆焦糊碳化物，看那造型应当尚属生物物质的范畴，形状上来有点像狗或者啥小型畜生，只是被烧得一团漆黑看不清具体，这才下意识间有了如此发问。
结果斯蒂文紧接下来的应声作答，端是让人意想不到。
“......那不是狗，是人，是人被烈火包覆长时间烧蚀后留下的残躯。”
“足够强的火势，能把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烧到比狗还小的一坨，装甲兵们就这死法。看起来你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不太一样？”
“......”
被显得有些孤陋寡闻没见识的加利特暗自咒骂，不过却不是对斯蒂文，而是对那些狗卵子不是的好莱坞傻嗨导演们。
拍的都他妈是什么哄三岁小孩的烂片，这场景咋电影里从来没出现过？狗屎都不是。
“这里是谁负责人，汇报情况！”
还顾不得跟加利特鬼扯太多的斯蒂文起身发问，抓紧时间办正事。
只见一旁列队的“歌利亚2号”小队队长，一名全副武装到牙齿的标准北约精兵，随即上前一步。
“我是，上校，莱恩斯上士向您报到。”
“好吧，上士，开始你的发言。”
“是的上校。”
回答之际瞅了眼就站在斯蒂文右侧后的柯林斯少校，得到的眼神是“实话实说”。
稍事组织语言后的莱恩斯上士很快回道。
总结来说也没什么太特别的，无非就是上士带领的小队遵照柯林斯少校的命令，以第一事发现场为中心辐射开来、向外部搜索，尝试寻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结果沿着公路搜索出去还没10公里，就找到了这么一处让人惊掉下巴的第二现场。
三辆悍马车整整齐齐被毁在公路上，连下方的硬化铺装路面都被炸出了半径五米的深坑，这明显就不是寻常的汽车油箱爆炸能有的威力。
至于三辆车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击毁的，那不得而知。
人眼没法直观地看出这么细节的东西，柯南来了也不行。
倒是在现场发现的一样东西，令带队搜索的莱恩斯上士既是惊讶又颇感疑惑。
“你看这个，上校，这是我们在路基”
“......”
一言不发的斯蒂文接过上士递来的物件——一支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缺失至少有6成以上的步枪残骸，连握把和枪托都被炸飞了，只剩下个半残变形的黑漆漆机匣连着一截枪管。
可即便如此，拭过机匣上熏黑污渍的斯蒂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清晰可见的机匣铭文。
“区域突袭F1，MADEINUSA.FT。”
美国未来科技公司制造的最新自动步枪，就这么简单的意思。
但也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行机匣铭文，却几乎令斯蒂文的眼睛当场一黑。
“你怎么了？”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加利特立刻追问，兀自摇头的斯蒂文只是拎着残骸，示意加利特往边上没人听得到的距离上来点、无奈开口。
“我知道你不太懂也不怎么过问军事上的事，所以我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
“这东西，是公司上半年才定型量产的最新产品。目前除了公司部队内部小规模换装了一批，第一批次里余下的所有都被运往了非洲，经我之手。”
结合这武器残骸出现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以及斯蒂文所言的内容和语气。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加利特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该不会是说，你把这些东西卖了？然后卖出去的东西现在转了一圈回来，落到已经被灭口的刺客手里，又把考麦克和奥布莱恩给宰了？”
虽然这么讲听上去很是让人难以接受，某种程度上算是能想到的最坏情况。
但就目前所掌握到的情况及各种迹象来看，事实就是如此，不论再怎么难以接受也得承认。
“上帝啊！这要是被总部知道，你我可就全完了！这足够把我们送进监狱里去听那些黑鬼的靡靡之音了！”
“可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这么特殊的东西卖出去？这么稀缺性的东西要追根溯源简直不要太容易，你难道就没意识到吗？”
听到这白痴问题的斯蒂文气得都想笑，看来有必要让“健忘症”的加利特回忆起不算太久以前的事。
“我倒是不想卖这批东西来着，可当初明明是你不听我的劝，坚持要卖给利比亚那群人，你忘了吗？”
被斯蒂文这么一提醒，加利特这才猛然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犯下的蠢事。
自打进入2024，利比亚的局势又重新火热起来。
不甘现状的哈大帅拿到了背后金主给的大笔战争经费，立刻开始招兵买马、购置武器，准备再次尝试入住的黎波里一统江山。
那咱们加利特行政长官到底是个“非常哈耶克”的人，信奉哪儿有自由市场、哪儿就必定有无形大手，一定会把有需要的产品带到最需要它的地方去。
既然利比亚那边的军火市场再次火热，买家还出手大方，愿意开出寻常市场价格溢价50%甚至是翻倍的钱，只为采购现货优质军火、立刻到位。
那咱干嘛要错失良机？他妈的有钱不赚王八蛋不是？
什么？你说哈大帅是受俄国人支持、受瓦格纳培训的势力，这么卖军火等同于通敌？
放屁！
我这是通哈耶克，哈耶克也可以是新自由主义的哈大帅，我说的，怎么地吧？
反正利比亚内战打了这么多年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只要军火卖进去，谁他娘的还会在乎那么一小撮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为了赚这笔大钱的加利特立刻下令，要求斯蒂文把手头所有能卖的现货军火，在尽量不影响本地战备的情况下，都给甩到利比亚去搞钱。
销售渠道已经被自己这边的行政工作打通了，只管给买家交货然后收钱分赃就行，就这么简单。
斯蒂文当初是建议过“这种时候干这事恐怕不太好，万一安德罗部队突然北伐打过来咋办？咱们是不是应该先集中力量加强军备和本地防务。”
可结果，却被加利特一句“你加强了军备和本地防务有钱拿吗？你不拿我不拿，咱们非洲分部还怎么进步？”为由，原封不动地把话给怼了回去。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绝对的文官领军制度下，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的斯蒂文也没辙。
寻思着我都建议到位了，你还要这么整那就整吧，反正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后行政上真出了问题也有你扛着解决。
结果现在倒好，你加利特当初自己干的破事、整的烂活儿，反而拿这开始质问起我来了？
你倒告诉我，怎么解释呢？
脸，脸都不要了。
倒也不是故意这么干，只是一时健忘的加利特想起了自己整的这出后，不禁更加挠头地掩面叹息道。
“该死的！二手军火回流到咱们家门口，咱们卖出去的东西把咱们的摊子砸了！？这和肯尼迪开枪械店卖出去一把卡尔卡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么低概率的倒霉事偏偏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