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双手被铐着,被持枪警卫押着,心有不甘同时怒火中烧的阿瓦扎里仍是挣扎着叫骂。
“该死的!瓦列里!你这个混蛋,叛徒!”
“你背叛了班德拉,背叛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你背叛了你的祖国和自由世界,你背叛了所有人你这个混蛋!”
听见这话,且不说瓦列里作为当事人感想如何,反正杜克是挺绷不住想笑的。
不是哥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搁这儿发挥你的演讲天赋?扯这么一堆没用的逼废话妄图继续蛊惑人心?还指望着能用洗脑手段让瓦列里重新给你当工具人?
作为一个美国红脖子老保,我不好评,还是让当事人亲自给你锐评一番吧。
望见杜克那忍不住发笑的眼神示意,表情倒是很平静的瓦列里随即走上前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阿瓦扎里缓缓开口。
“那你呢?你又背叛了谁。”
“多少手无寸铁的人因为你的贪念和一己私欲而死,多少忠诚爱国的战士在你畸形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洗脑操纵下,沦为像我这样的杀人工具和变态怪物。”
“其实无所谓背不背叛,也无所谓承不承认,这些都不重要。”
“你不是相信‘成王败寇’吗?那相对应的,你也应该相信败者必会付出代价,那将由我来亲手执行。”
“......哈!哈哈哈!然后呢,我问你然后呢!?杀了我,然后你的家人也一个都别想跑,都得下地狱来给我陪葬!我会在地狱里好好折磨他们,未来科技会把你全家都一个不剩地杀光,哈哈哈——”
听着阿瓦扎里那几近癫狂,如同脚底踩了电门一般发颤的笑声。
杜克是真有点费解。
为什么这种傻卵总喜欢在作死的道路上来回横跳、左摇右摆?
明知家人就是瓦列里最碰不得的那根红线,事到如今还指望借此继续坑蒙拐骗来苟活一命?
求饶的机会可是给你了,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给你机会你他妈不中用啊!
内心中“反复哀叹”的杜克摇了摇头,紧接朝瓦列里投去了眼神示意。
“告诉他吧,告诉他你已经知晓了一切,知晓了这十年来有关于你的最大惊天骗局。”
即便杜克不这么说,终归是要给自己的复仇事业画上一个圆满句号的瓦列里,也一定会这么做。
一定会让这个事到如今,还在痴心妄想的阿瓦扎里死得明白而绝望。
“你说我的家人对吗?要杀了我的全家。”
“那你不妨看看,这张照片里是什么。”
看到瓦列里当面贴脸出示的照片,阿瓦扎里整个人都为之愣住,好似看到了什么超脱自己认知而无法想象的事物一般。
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你的家人全都在未来科技的手里,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照片?该死的叛徒!居然想用PS的鬼东西诓骗我,你必会不得好死!更救不了你那些可怜的家人!哈哈哈!”
笑声可以给自己壮胆,但却并不能改变客观事实。
在狂笑中望见瓦列里那自始至终不为所动的表情,阿瓦扎里的笑声分贝是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消失不见,彻底尬住笑不出来时。
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眨一下的瓦列里,这才继续平静地说道。
“你总是跟我说俄国人有多可怕,中国人有多言而无信、唯利是图,跟俄国人穿一条裤子时又有多么的下贱。”
“但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中国人老板说通了俄国人帮忙,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会被你坑骗到死,甚至至死都会求着你照顾好我的家人,这就是你想要的最终结果不是吗?”
“十年,整整十年!整整十年啊你他妈个人渣!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梦中那被我害死的母亲抱着他可怜的孩子,满脸满手是血地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不是同胞吗?军人难道不应该是保护我们的人吗?我的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十年里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悔过,可以不再拿我的家人当把柄,从而放过我,当然也放过你自己!”
“但你亲手毁了这一切,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
“成年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这是五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我们都会有偿还代价的那一天,都会有的,阿瓦扎里,而你的这一天已经到来了!”
“闭上你那张臭嘴给我老老实实等死吧,我一定会亲手送你上路!亲手了结这段血腥罪恶!”
说着,情绪有些上头激动的瓦列里,还一把揪住阿瓦扎里的头发,猛然发力将其脑袋往机舱壁上狠狠砸了一通,发出“咚咚”的声响回荡舱内。
杜克并没有出言阻止,事实上也已经没有阻止的必要,毕竟鲨鱼可不会管投喂下来的新鲜食材到底是死是活。
就算把阿瓦扎里搁这儿硬生生砸死,那也无所谓,无非就是早死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时间而已。
“把火发泄完了?”
望着对面已经快被砸昏厥过去,已然是头破血流的阿瓦扎里,丝毫不掩饰笑意的杜克随即朝身旁走来的瓦列里问道。
“不,再怎么样也洗不干净我这双手,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复仇快感,但这不并不意味着就没必要了结这一切,该做的事一定得完成。”
杜克不打算跟瓦列里谈“复仇哲学”,瓦列里也没指望能从杜克这儿听到什么“人生哲理”。
倒是对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来了兴趣。
“我们人手不太够,即便你和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够对付那一艘基地舰上的所有人。”
“既然你说那是未来科技的最高机密,那舰上的守备就一定会空前严密,鬼知道那艘破船上有什么样的未来科技精英卫队在等着我们。”
“我是不怕死,我的人也是,我们痛恨那该死的买办傀儡和背后操纵他们的提线傀儡师。但起码,我们想死得其所,就算死也应当能做到什么事,而不是毫无意义。”
趁着瓦列里说话之时,侧头看了眼舷窗外的风景。
晨曦的朝阳已经在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被结束黑夜的光芒所照耀着的杜克回过头来,依旧平静地回道。
“和你一样,我也不想我的人死的没有意义,我有不比你少的必须活下去的道理。”
“所以不要认为这是一趟自杀任务,相信我,一切都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