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叹斯蒂文真是给自己找了条好狗的杜克，只能再一次重复道。
“我要跟你谈的不是这个，你跟我辩解你家主子多有能耐、不是他的错，这对谈判起不到任何建设性意义。”
“我想问你的是，就现在这种总部要把你们往死里整、不整下去不罢休的情况，你们就算做掉了总部调查团又能怎样？总部难道就此放弃不搞你们了？这可能吗？糊弄小孩可以，但别把我当小孩糊弄。”
“......那要是你们做掉总部调查团以后，立刻趁势发起总攻，把战事推到逼得总部不得不放弃临阵换将打算的程度呢？”
“......”
没想到还能问出来如此新发现，两眼一眯的杜克紧接道。
“你是说，咱们接下来还有大生意可做？”
“......”
事已至此不说不行，原本还打算跟杜克卖关子，讨价还价一番来争取利益的柯林斯很是无奈。
“如果第一单交易顺利，那第二单交易当然不是不能谈。”
“这不是斯蒂文上校的错，我说了，错在那群该死的资本家，那群自以为是人上人的西装佬！”
“他们根本不考虑非洲战场的客观实际情况，只是妄下判断诋毁迫害斯蒂文上校。甚至就连上校一再开口向他们索要空军支援，要求派遣公司机队下场时，他们给到的答复都只是‘没有人会蠢把脑袋塞到工厂液压机的
“就因为你们有弹道导弹，就因为整个博纳特的控制区都在你们的射程范围内，他们就说这种鬼话，这是人说的吗？军人把战机视作制胜的武器，而在他们眼里只是代表数字的资产，是能飞上天的美元。”
未来科技总部说这话，杜克倒是挺能理解。
毕竟在总部的视角看来，你用公司改装过的机队去打胜仗可以，去犁庭扫穴暴打非洲原始人给公司做产品宣传展示，一串500磅扔下去炸死成吨的非洲黑猩猩，这都没问题。
但你要说把公司机队摇到非洲去，依照“飞上天的东西总有落下来的时候”原理去嗯吃弹道导弹，没几个回合下来就搞得公司机队残骸铺满机场的照片和小视频满天飞。
那公司名声还要不要了？改装二手机往外卖的生意以后还怎么做？帝国战机天下无敌的霸权神话，跟机场的残骸一样碎了个稀巴烂怎么办？那到时候五角大楼和国会都得过来追屁股后面骂娘问责啊。
退一步讲，就算不考虑这些，那改装二手机也不能拿来给你便宜嗯造库库送人头啊。
二手机怎么了？没见某国际知名要饭花子，为了区区十几架快报废的老F-16，都他妈满世界要饭嚎丧呢吗？
那架势跟谁给他老破机谁是他再造活爹似的，咱公司这批好歹还改装翻新加延寿过的USAF库存机价值多少，不必多说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在“敢下场必吃弹道导弹”的前提下，总部当然不会允许如此高价值的资产被100%报销。
毕竟未来科技是为了盈利赚钱才打这仗的，这是首要根本，而不是为了100%赔钱输个底儿掉在打仗，咱不能本末倒置。
得说总部董事会那帮捞钱捞成了人精的资本家，在这方面还是很头脑清醒、逻辑清晰、不忘初心的，只一句精髓的“没有人会蠢把脑袋塞到工厂液压机的
结果就是斯蒂文变成了“一根筋两头堵”的里外不是人，主打一个“现状是没有空军支援已经不可能打胜仗，但总部要求先打胜仗再给空军支援这事又不太可能”。
别觉得这叙事搞笑，那总部那边就是这么要求的，斯蒂文能有啥办法。
翻译翻译，什么他娘的叫“你先把弹道导弹威胁解除了，我们立刻派给你空军支援下场参战”，搞笑呢不是？
斯蒂文要真有那能耐，现在就把深在敌腹的弹道导弹威胁解除了，那他也就犯不着要什么空军支援了。
你都推到敌纵深弹道导弹战备位置了，那干脆给俄国人和安德罗一起推平扬了得了，还要啥空军支援呐。
品出了这事本质的杜克是只顾摇头想笑，论抽象还得是你们未来科技有一套，虽然这抽象当中也掺着各种角度来看的合情合理吧。
与此同时，柯林斯的无奈则仍在继续。
“做掉总部调查团之后下一步如何行事，斯蒂文上校自有办法，只要你们能配合到位，那就有把握能把总部那关应付过去，起码是暂时性的拖延。”
“现在我只要一个答案，这交易你们是做还是不做。你我都是军人出身，就别玩那些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了，直说吧。”
杜克与柯林斯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谈判专家，自然也就少了周正这个专业人士，经常在谈判桌上玩的那些勾心斗角。
抚着下巴上新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剃的胡茬子，想了想临行前周正交代给自己的那些话和要点，权衡一番后的杜克很快便一笑开口。
“我想我得给我老板报告一声了，告诉他‘我们与恶魔成功做了笔交易’。”
“现在就把东西拿给我，我们必须要拿到真东西验过以后，才能按你们的要求动手。前提是你们给的东西，真的在我们的交叉情报验证下准确无误的话，可千万——别耍花招。”
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本就是谈判弱势方的柯林斯也已经提前拿到了授权，有自知之明的斯蒂文已经提前料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只能让柯林斯在合适的时候点头答应。
“没问题，完整版的文件就在这镇子上，只是我暂时还没带在身边。”
“也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拿到东西以后让我们看到火力投射。毕竟这只是我们合作的开始，以后还有的是大生意可做，可以一直做到你们完全胜利。”
柯林斯这话意思就是在提醒杜克，你们犯不上贪图眼前小利，拿了真文件以后反悔不干了。
因为只要这次做成，咱们以后还有的是合作机会，保证让你们到最后赚得盆满钵满，看在以后长期利益的份上，这次就先信守承诺试一试。
对没有足够议价权和限制手段的谈判弱势方而言，也就只能拿这样的长期利益出卖来做诱饵了，谈判桌上的道理就这么无奈而真实。
自然明白对方道理的杜克当即点头。
“我懂你意思，也请你告诉你家主子大可放心。”
“我来都来了，自然不会是为了涮你们玩而专门跑一趟的，我还没那个兴趣。”
“耐心等着吧，结果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