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路知晚第一次朝谢琮说将来。
而且是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将来。
若是换了从前,谢琮定然要高兴坏了,他恨不能当场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路知晚,朝对方承诺他所能承诺的一切。
可现在,他心里只剩丝丝拉拉的疼。
“你现在去床上躺下,休息。”路知晚说。
“这是路大夫的医嘱吗?”谢琮问他。
“是,你若是乖乖遵守,路大夫会有奖励。”路知晚挑眉。
“什么奖励?”谢琮温柔地看着他。
路知晚想了想:“免你一半的诊金吧,如何?”
“这样你岂不白白辛苦了?”谢琮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阿晚,你将来若是真想做大夫,我就给你当药童。你给人诊病写方子,我替你抓药,收诊金。”
“那我可轻松了,有你在,肯定没人敢找我看病。”
“他们若是不来,我便让人绑来给你诊,定会叫你生意兴隆。”
路知晚被谢琮这话逗笑了。
眉眼微弯,格外好看。
谢琮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遵医嘱,老老实实去躺下了。
路知晚给他点了安神香,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太子殿下醒着时身上总带着若有似无的威压,哪怕不发脾气的时候,大部分人见了他也会有些犯怵。路知晚倒是从不怕他,只是鲜少在清醒时见到他安睡的模样。
谢琮眉眼锋利,鼻梁高挺,模样很耐看。
路知晚坐在床边,一手撑着脑袋看他,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直到后来,路小将军也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着了。
午后。
谢琮怕路知晚老这么窝着难受,让人准备了两把藤椅,说要晒晒太阳。
用过饭,谢琮喝了药,便和路知晚一道去了廊下。
太阳太烈,一起躲在廊下吹吹风也是好的。
“谢琮。”路知晚扭头看向谢琮,忽然想起了那晚路仲亭问他的那个问题,于是他开口问谢琮:“我一直好奇,你为何会对我……有这些想法?”
“哪些想法?”谢琮故意逗他。
“就是……不想说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谢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说不好,你是个大活人,又不是别的东西。若是人喜欢吃桃子,可能是因为桃子甜,喜欢品茶或许是因为茶香清新,但爱慕一个人就不一样了。”
“那总该有些……说法吧?”路知晚又问。
“幼时什么都不懂,就是觉得你与旁人不同。我自幼就是储君,宫里宫外只要是能见到我的人,各个都把我当成储君对待。唯独你不同,你不怕我,也不在意我的身份。”
路知晚想了想,他好像确实从来没有怕过谢琮。他胆子大是真的,但也有惧怕之人,比如皇帝,比如祖父,甚至宫里原来有个老太监,因为长得像话本里的坏人,他幼时见了都害怕,每次都想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