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沈翊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不用再强撑着……我知道你很累，但你得醒过来，你得回来。”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营帐中回荡，显得格外孤寂。
沈翊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杜城的手背上，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杜城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杜城的手依旧冰凉，毫无生气，但沈翊却不肯松开，仿佛只要他握得够紧，杜城就一定会醒来。
沈翊的目光落在杜城苍白的脸上，心中一阵绞痛。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碗，药汁已经凉了几分，苦涩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杜城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仿佛连最后一丝生气都被抽离了。
沈翊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杜城已经无法自己吞咽，再这样下去，药力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他的目光在杜城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杜城，对不起……”沈翊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坚定。
他端起药碗，轻轻含了一口苦涩的药汁，随后俯下身，将唇轻轻贴在杜城的唇上。
药汁缓缓渡入杜城的口中，沈翊的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他的手指轻轻托住杜城的下颌，帮助他微微仰头，让药汁顺利流入喉咙。杜城的喉咙微微动了动，虽然微弱，但终于有了吞咽的反应。
沈翊的心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连忙又含了一口药汁，再次俯身，将药汁渡入杜城口中。
这一次，杜城的喉咙动了动，药汁顺利流了下去。
“杜城，你能感觉到吗？”沈翊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药碗见底。
杜城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气若游丝。
“杜城，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可要替你指挥全军了。”沈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却带着几分苦涩，“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这些……我只想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冲锋陷阵，看着你凯旋而归。”
他低下头，轻轻握住杜城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所以，你得醒过来……你得回来。”
营帐外，夜色深沉，风声呼啸。
远处的敌军营地隐约传来号角声，仿佛在提醒着他们，战争的阴影从未远离。
沈翊抬起头，目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望向那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着。
烛火渐渐暗淡，沈翊却没有起身去添油。
光影在杜城苍白的脸上摇曳，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沈翊的体力也逐渐耗尽。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额头几乎抵在杜城的枕边。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握着杜城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最后的微光在黑暗中跳动。
沈翊的头渐渐低垂，最终靠在杜城的枕边，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