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愈发急促的心跳声后,搂着少年的人于此刻悄悄睁开眼睛。
目之所及,是一片泛了红的苍白肌肤、以及时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他早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微妙变化。
……体温真烫。
这种程度都受不了。
以后又该如何?
斯卡拉姆齐静默良久,等到人的心跳逐渐平复之后,他才假装醒来,手臂突然发力——
感受到腰上搂着他的力道骤然加重,少年差点弹起来,迅速拉开距离。
“你、”
少年的嘴巴几次张合,还是组织不了语言,只得犹豫着说,“你醒了……”
“不然呢?”
斯卡拉姆齐坐起身,套上外衣,戴上护具和颈饰,须臾才道:
“难道跟你一样,大半夜梦游?”
“梦游?”
少年先是诧异,而后才发现不同。
手上的负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躺着的一堆金属残渣。
看材料,想必就是昨晚一直铐着他的那副手铐。
“……。”少年顿觉有些尴尬。
难怪他会做那样的梦。
甩动鱼尾,怕不是挣脱链条的过程。
可他的梦里还有一只黑猫。
而且,那只黑猫还一直咬他脖子。
难道是……?
少年想着,下意识看向另一人。
“怎么?”
对方轻轻掀起眼皮,“一觉睡起来,就连衣服怎么穿都忘记了?”
“才不是!”
少年立刻反驳,一下被人带偏了思路,慌乱地拿起手边的外套。
斯卡拉姆齐却是一笑,不顾少年的意愿,主动为人系起衬衫扣子。
散开的领口里,几道红痕斑驳隐约,而少年左侧锁骨的位置却有一个清晰的齿痕。
瞥见这个红肿的痕迹,斯卡拉姆齐不动声色,帮人系好衣襟最上面的那粒扣子,将痕迹彻底遮掩。
至于之后。
倘若某人自行更换衣物时,“意外——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则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类。
想到这,斯卡拉姆齐抬眼,与人对视:
“你这是什么表情?”
竭力避开触碰的人这下猝然与人对视,表情更加僵硬:
“…没什么。”
“嚯、不习惯了?”
斯卡拉姆齐先是反问,接着坦然道:
“可你发烧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擦的背,穿的衣服…”
闻言,少年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
“那不一样!!!那是小时候!!!”
“哪里不一样?”另一人略有惊讶,“你以前受伤的时候,我可是帮你包扎过不少次。”
“………。”
他好讨厌这个人啊!!!
讲不过就闭嘴,这下总可以了吧?!
少年气结,当即把头撇向一边,不想再跟人说话。
见人与自己怄气,另一人笑得狡黠,心情很好的帮少年系好领巾、穿好外套、戴上面具,并在对方的瞪视中,微笑着说出一句话:
“尉官,时间到了,你该为我准备茶水了。”
少年欲言又止,抬起手就要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又想起当前自己最该干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只能咬牙隐忍。
待人走后,屋内又恢复往日的安静。
片刻后,斯卡拉姆齐微微眯起眼睛,他起身走到窗边,从一人手中接过一封信。
同样,这也是一份来自于稻妻城的接头情报,只不过比少年读的那封要晚上一天。
更是被人做了特殊处理,经由动物传送,原打算声东击西,只可惜……
他留了少年一晚。
斯卡拉姆齐展开纸张,上面赫然是那位小忍者歪歪扭扭的笔迹。
上面写着——
「神无冢■■■邪眼工厂,管理者■愚人众■■■,散兵,三月,那个人■■■厉害,你■■小心」
读完,拿着信的人将纸张销毁,眸中郁色加深。
他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