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贯,不多不少,刚好是个普通人家能拿得出手的数儿,稳妥得像在菜市场买棵白菜,绝对不会露馅!
“三百贯宝钞,可以兑换三十贯新币。”杨士奇接过蒋瓛递来的宝钞,手脚麻利地清点了一遍,随手递给他三张崭新的新币,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干这活儿干了八辈子。
蒋瓛接过新币,低头一看,眼睛都直了:“这……就是新币?”那语气,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偏偏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惊叹。
他捏着那几张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就这玩意儿,值十两银子?殿下,您这是把印刷厂当金矿使了吧?这新币要是拿去糊墙,隔壁老王家指定得嫉妒得睡不着觉!
新币的确漂亮得离谱。纸张是上好的宣纸,柔韧得像能当手帕使,捏在手里还有种沉甸甸的质感,像是带着点神秘的魔力。
上面印着繁复的花纹,鎏金的“应天银行衙门制造”几个字闪闪发光,底下还有“洪武二十五年”的小字,透着一股子官家的威严。
每张币值十贯,拿在手里,像是能直接砸晕个小贼。蒋瓛甚至觉得,这纸要是拿去当画裱起来,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杨士奇瞥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慢条斯理道:“对,这就是新币。”
他心里清楚,这新币可不只是张好看的纸。朱允熥为了这玩意儿,没少下功夫。纸张、油墨、防伪花纹,样样都精益求精,简直是“装备一代,实验一代,预研一代”的翻版。
想仿造?没个三五年,休想摸到门道!杨士奇甚至怀疑,朱允熥是不是偷偷把国库的银子都拿去研究这张纸了。
蒋瓛捏着新币,装模作样地皱眉:“就这张纸,能换十两银子?”他顿了顿,语气一转,活像个精打细算的老农,“我觉得吧,这纸看着不牢靠,还是换成银子得了。”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演技堪比梨园名角,差点没把自己感动得掉两滴眼泪。
“稍等。”杨士奇二话不说,收回新币,从柜台下掏出十两银锭,往桌上一放,咔咔记账,动作行云流水,账簿上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像是怕人挑出半点毛病。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淡定得像在卖白菜:“好了。”
“就这么简单?”蒋瓛瞪大眼,演得那叫一个逼真,活像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土包子,恨不得把银锭拿起来咬一口试试真假。
他甚至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掌:蒋瓛啊蒋瓛,你这演技,怕是能去戏班子当台柱子了!
杨士奇默默点头,嘴角抽了抽,心想:蒋大人,您这演技,锦衣卫指挥使不当了,去唱《窦娥冤》指定能火!可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对,就这么简单。”
外头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面面相觑,像是头一回见这么痛快的衙门。
换宝钞就跟买菜似的,三两句话的事儿,银子就到手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以往去衙门办事,哪个不是磨破嘴皮子,还得塞点银子才行?可这银行衙门,硬是干净得像刚刷过三遍的锅,半点油水都不带沾的!
蒋瓛刚要迈出大门,迎面撞上个锦衣卫。那小伙子叫卢忠,眼神里透着股子初生牛犊的愣劲儿,拦住蒋瓛就来了一句:“站住!得搜身,看你有没有夹带!”那架势,活像蒋瓛是个偷了国库的江洋大盗。
蒋瓛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搜身?搜老子的身?老子可是锦衣卫指挥使!
他瞪了卢忠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可余光瞥见朱允熥在柜台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顿时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