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麦看出来,陈夏和陶念秋还是比较健谈的,但是张乐珍就比较腼腆,不太爱说话。
张乐珍铺床的时候,就把这一包大白兔奶糖先放到了床铺最里面。
要知道,她在家是没有吃过糖果的。
她家里人的意思是,供她读书就可以了,还惦记什么吃?
其实,说起来,张乐珍读高中,都是自己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自己再交学费。
家里人重男轻女,什么都没有她的好处。
幸亏她的成绩好,学习也一直好。
这次考到师范大学,家里人听说可以不交学费,还能有补贴,高兴的不得了,这才允许她来读的。
张乐珍的父亲盯着那包大白兔奶糖,直接拿在了自己手里。
“乐珍啊,这东西你也不吃,我拿回去给你两个弟弟舔舔嘴。这一包奶糖,可挺贵呢,你也不用吃。”
她父亲这话一说出口,许春麦她们都看过来。
许春麦家里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她也是生活在父母的爱中长大的。
现在她和傅临川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傅临川简直将两个女儿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看待。
当然重男轻女的人她也见得多了。
确实没想到,外人给的东西也这么明目张胆。
张乐珍脸色发白,手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骨节泛白。
傅临川瞥了一眼张乐珍的父亲。
这个事情,还是要看张乐珍什么态度。
奶糖确实是他们给出去的,但是给出去的东西就已经属于张乐珍了。
如果她自己不说话,不吭声,那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平白地去抢过来,显得莫名其妙。
张乐珍的父亲将奶糖塞进自己裤子的兜里,鼓鼓囊囊地,他还满意地拍了拍。
他再一抬头,看见张乐珍也不铺床了,就这么盯着他看,眼睛还发红,下一刻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一样。
“你这丫头,你这是干啥?我都来送你上学了,还不能拿一包糖?”
张乐珍终于深吸一口气,“那……那是我室友送给我的。”
“送给你的咋地了,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是家里的大女儿,好东西理应要留给你两个弟弟。行了行了,别整那没用的,你好好读书,学校要是发了补贴,记得好好攒钱,回头拿到家里去。”
张乐珍终于忍不住,眼泪刷地从眼角落下来。
许春麦与傅临川对视一眼,傅临川朝她点点头,许春麦走过来。
“这位大叔,不好意思,这糖,我不送了。”
张乐珍的父亲看见就在自己眼前的许春麦,漂亮让他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包奶糖明显更重要,他伸手捂着裤兜,“你这个姑娘,你送给我的,咋还说不送就不送?”
许春麦扬眉,“大叔,奶糖是我的,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更何况,我并没有送到你手里,你这样不问自取,我可以去派出所告你偷取我的东西。我刚刚进来就看见了,学校旁边就有派出所,我想,公安同志和你说话,比我和你说话更好用。”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如果你被公安同志叫去的话,留了案底,以后你的两个儿子可就永远不能吃公家的饭。”
张乐珍的父亲一听,涉及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顿时吓了一跳。
别的都好说,就是一包糖的事情,让他两个人遭了难,那可不行。
他将这包糖拿出来,直接扔到一边的桌子上,“我可给你放那儿了,你别瞎嚷嚷。”
说着,他怒瞪着张乐珍,“你个赔钱货,我看读书也没用,都不如人家。我就不应该来送你,你自己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