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道:“他是说,终于不用再替太子抄书,回去后就可以睡大觉,就此解脱了!”
“哦。”
张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延龄此举,算是间接帮了覃吉,所以覃吉才会这么激动。
“哼,你们倒是轻省了,只苦了我儿子一个呗”
……
……
覃吉来张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梁芳耳中。
梁芳正为先前被覃吉算计之事而恼火,这次他差点儿就下令把人给拦住带回去……但他终归还是忍住了。
“梁公公,姓覃的这次回宫又带了一本书,似专门为太子准备的闲书。你说他是不是疯了明知太子看闲书会耽误课业,为何要一而再如此做听邓常恩派人来报,这几天太子连课都不专心上了,众东宫讲官都心有不满。”
韦兴在旁趁机搬弄是非。
梁芳也有些理不清头绪,想了想问道:“这几日,陛下那边可有动静”
韦兴无奈地回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后,现在咱连靠近乾清宫大门都难。陛下应该还不知道太子的事。”
“找人上奏揭发太子不专心课业的奏疏,怎么还没送到御前还有找人提出让太子文华殿视朝之事,也没下文吗”
梁芳有些着急。
难得现在有机会,大概就是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太子懈怠功课,已然露出了破绽,他必须要趁机把握住。
韦兴皱眉道:“全都呈上去了,但都没有回信。您也知晓,奏疏是先送到银台司,银台司如今是李孜省在把持,内阁那两位又不做事,司礼监看到这种奏疏……未必会上报,难啊!”
……
……
这天上午,朱祐樘在文华殿读书时,一如前两天那般闷头抄书。
到中午时,覃吉带着好宝贝回来,等把书交给朱祐樘,并将张延龄的嘱托大致相告,朱祐樘便好似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般,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许多。
“不用我再誊了吗”
其实朱祐樘也很累。
不但累,更耽误了课业,怠慢小娇妻不说,还让小娇妻跟着自己一起熬夜。
整个东宫都为了抄这点东西整得日夜不宁。
覃吉道:“张家二公子是这么说的。”
“可我还是不放心。”
朱祐樘道,“随我回去一趟,我问问太子妃。”
覃吉听完不由皱眉,心说你还真是个妻管严。
但他还是紧随在朱祐樘身后,一起回到端敬殿见到正坐在那儿抄书的张玗。
“玗儿,你没休息一会儿吗昨夜你都没睡好,加起来拢共也没眯眼一个时辰吧”
朱祐樘一脸心疼关爱之色。
“无妨的。”
张玗也是双目通红,柔声道,“你还说我呢,太子昨夜不是也没合过眼等下你去睡个囫囵觉,等下午上课时间到了再叫你。接下来书稿交由我来抄,你的身体可不能累垮了!”
朱祐樘上前深情款款道:“这不,新的书稿又来了。”
“……”
张玗瞬间无语。
感情我嫁到宫里,就是帮你们抄书的
这可比我云英未嫁小姑独处时累多了,且我这都干的什么事
朱祐樘道:“不过听老伴说,你弟弟延龄嘱咐,这次不用再劳烦我们誊抄,直接把书稿献上去就行。以后父皇再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直接从他那儿讨要。”
张玗疑惑地问道:“不是要尽孝心吗”
覃吉凑上前低声道:“是这样的,二公子说,只要最初尽了心意就成。太子和太子妃的身子也很重要,可不能累着了。”
“呼……太好了。”
张玗听到这儿,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站起来张开双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即捂住樱桃小嘴,防止打呵欠。
覃吉赶紧把头转到一边,装作没看到这不雅的一幕。
朱祐樘却并未觉得张玗这么做有何不妥,他道:“玗儿,今天下午你好好休息,今晚咱再挑灯夜读。”
张玗道:“还有心思读书呢好好歇息才是,太子啊……眼下咱可不止看书这一件事可做啊。”
“对对。”
朱祐樘这会儿才似乎想起什么,连连点头。
拿到话本前,夫妻俩那真是天天腻歪在一起,朱佑樘生怕哪一天怠慢了小娇妻,而有了话本后,这几天的生活状态都不对劲了。
“等我好好休整一下,养精蓄锐。”
朱祐樘笑眯眯地道,“晚上……咱再说……”
覃吉又忍不住要捂耳朵,心说,这是我一介奴仆能听到的内容
你二位说话办事可真不顾场合,我把头调到一边都还不行,这是非要让我来个充耳不闻这也太难为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