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但张峦瞬间哑口,连李孜省和庞顷,也同时用惊愕的目光打量张延龄。
“多少!”
愣了好一会儿,张峦才出言问道。
“一万两啊!”
张延龄道,“这只是第一批,说起来,最近需要资金周转的地方还挺多,毕竟要开拓市场,同时还得开发新业务,我没具体算到底赚了多少,但比这两三倍多的数额应该是有的,那就暂且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应个急,先解决一下皇陵修建和宫廷用度问题。”
李孜省道:“来瞻,你这是跟徽州商贾合伙做了多大的生意轻松拿出一万两盈利额还两三倍往上”
“啊,这个嘛……他们本是小打小闹,我之前没怎么留心,可能是……”张峦期期艾艾,明显是不想承认自己不知情,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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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都赚了两三万两银子了,自己这个当爹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且成家立室了,还有说法。
可现在……
这还只是个稚子,自家事,难道要跟外人同时知晓
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张延龄道:“内府现在缺银子,我们就帮忙筹措一二,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彰显我们有能力凑银子就行……李尚书,你觉得这样做如何”
“这个……”
李孜省心中高呼万岁!
心想,真他娘的对我路子啊。
自打成化朝当官到现在,我净干这事儿了。
要不是为了替内库筹集资金,我能得罪那么多人
正是因为我有手段能赚钱,我才成为先皇最宠信的大臣!
如果当今天子真给我筹措钱粮的权限,那岂不是又重走以前的老路我的重要作用将得以体现!
但表面上,他还得表现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张延龄笑道:“看来李尚书很为难啊……要不这样,筹措钱粮这事儿暂时就交给家父负责,李尚书先静观其变,如何”
“呵呵。”
李孜省笑道,“为难倒是不为难,就是能力嘛……有高低之分,也不好说心意到了就一定能为朝廷解决实际麻烦。”
张延龄道:“不是为朝廷解决麻烦,而是为陛下分忧。”
李孜省心想,可不是么
我就是这层意思!
以前我赚钱也不是给朝廷的,要么进了先皇的腰包,要么就在我荷包里。
这不巧了吗
张延龄笑道:“那行,现在这里的钱财就是第一批,稍后就给陛下送去……父亲,您也得有所牺牲,可不能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家搬。”
“你……”
张峦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几千上万两银子,在咱手里还没焐热呢,就让儿子送出去了
关键这话还是当着李孜省的面说出来的,且看李孜省那赞赏的神色,好像他还很支持这个决定。
以至于张峦竟无言以对。
李孜省笑问:“来瞻,你觉得如何”
张峦一听,心里直打鼓。
感情给我送礼是假,给皇帝送钱是真,否则怎么一听我儿子说要借献佛,你就表现得这么兴奋呢
“行。”
张峦一咬牙道,“反正吾儿能赚银子,送就送了,我自己暂时又不缺钱。”
“来瞻,你别这么讲……有些事等回头我再与你细说,我们先用宴。”
李孜省眉开眼笑,好像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一般,嘴里更是溢美之词不断:“延龄果真是目光高远,见识不凡,看来长大后成就绝对不在乃父之下!”
……
……
一顿宴席,张峦吃得很不得劲儿!
得而复失!
想到那白的银子,那成箱的金银珠宝,张峦就觉得自己人生突然一片灰暗。
吃完宴席,张峦亲自送李孜省出门。
临分别前,李孜省抓住张峦的手轻拍,嘴上道:“来瞻,在给你送礼这件事上,我或真思虑不周,要是回头我出点儿什么事,绝不能因为这些银子把你给拖累了……其实令郎这事儿办得敞亮,让人敬佩不已!”
张峦腹诽不已。
你他娘早干嘛去了
既然你觉得不妥,从一开始就别送我银子啊!
刚送出手,又说听我的,要转送给皇帝,你这不是存心拿我开涮吗
“呵哼。”
张峦想笑,笑出来却跟哭一样。
李孜省凑过头去,低声道:“先前令郎在,有些大人间的事,就没当着他的面说。这不是嘛……彭华已经被押解回京了,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几个门生故旧也都涉案被逮捕归案,彭家一家三十八口人,无一幸免。”
“这……”
张峦皱眉,心说你这话是啥意思
李孜省笑道:“这次我不请你过去,直接把人给你送过来,备下一个宅子,把门钥匙给你,你自取便是。”
“这个……”
张峦听到这里,顿时心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三十八口么”
张峦两眼放光地问道。
“没那么多,他长子家的内眷你不都已见过了么剩下的其实也就七八口人……加上他门生故旧家的女人……拢共不到二十人吧。”
李孜省笑道。
张峦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想,咋这种事,我就办不成,而到你这里……就跟随心所欲一般!
难道你李孜省到现在,依然可以在朝中做到手眼通天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