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延龄煞有其事地点头。这话他还真不是吓唬张峦,或是故意跟老父亲唱反调。
历史上的李孜省,没有他这个穿越者的影响,最后不是悲惨地死在牢狱中
就算他曾屡次出手帮助太子,甚至弘治帝自己也有意要放过他,但最终还是架不住朝中大把人想让他死,一代权臣也只能憋屈地在狱中死去。
张延龄继续道:“不过,眼下李孜省可没法全身而退,或者说,他就算想要全身而退,也得建立在稳住他的基本盘上,得等到年底……或是来年,等邓常恩和赵玉芝,甚至是梁芳、韦兴等人的案子慢慢被人淡忘,他再退出朝堂,这才是上上之策。”
张峦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想走都走不成”
“嗯。”
张延龄再度点头,“他现在要走的话,绝对会出问题……明日你得跟他说清楚,若他还想闲云野鹤,做个逍遥自在的半仙,就得先把眼前的差事给攥紧了。别人都是以退为进,而他李孜省,则只能以进为退。”
……
……
次日一大早,张府。
李孜省亲自登门,这次他是空着手来的,因为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来巴结张峦这个老友。
为此,他在进门前还对立在轿旁等候的庞顷解释了一句:“送礼不必急于一时,何况来瞻知道我能给他的东西,是他人给不了的……今日我得正式一些,不能显得太过儿戏。”
张峦为了表示对李孜省的重视,得知李孜省到来后,特意在小儿子张延龄陪同下,拄着拐杖到府门前迎接。
李孜省与张峦会面,惊讶地道:“来瞻,你这是作甚你应该回去好好养伤才是,怎能随便下地”
张峦笑着道:“李尚书,得知你到来,我岂能不亲自出门来迎接我这腿脚虽没好,但也差不多了,这几天也经常忙里忙外,也不差多这一次。吾儿,快给你李伯父引路。”
“是。”
张延龄笑着在前引领。
李孜省亲自扶着张峦往里边走。
二人一起来到正堂,张峦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左右,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不见庞先生一起进来”
“让他在外面等着吧。”李孜省道,“另外,他算哪门子先生你也不必抬举他了,就当是自家门人,该骂就骂。”
张峦不以为然,摇头道:“这哪儿行我跟庞炳坤认识日久,觉得他也算是个人才,可不能怠慢了。”
李孜省心想,炳坤啊炳坤,你还在那儿佯装没做过铺垫门路的事
人家张来瞻都记住你了,感情你离开我,可以直接对接找下家呀。
“来瞻,这趟来,我什么礼物都没带,但你知道我给你的东西,都不是表面看那么简单。”李孜省先对自己的失礼说明了情况,“且此时我身份尴尬,朝中许多人都在参劾我,我此番登门是以探访你伤情为由,不会碍着你吧”
张峦赶紧道:“李尚书怎说见外话你该来就来,我的府门随时为你敞开。”
“不行,现在不比从前了,如今你贵为国丈,我只是银台司的管事,地位已远不如你,更何况……唉!”
说到这里,李孜省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李孜省已经等不到上饭桌,就打算跟他诉苦谈事了。
想起儿子的嘱托,张峦一抬手,吩咐道:“延龄,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顺带在外边看着,不让他人靠近。为父有话跟李尚书说。”
“知道啦。”
张延龄显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蹦蹦跳跳到了门口,回头道:“儿保证会把门口看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去吧,去吧。”
张峦笑着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