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凌皱眉。
“明着踢?”
“对。”
我语气冷淡。
“我要他们知道,我们识破了。”
“我要他们急。”
“急了,就会漏。”
她没再犹豫,直接去执行。
一小时后,我接到电话。
对方用的是加密号。
“秦宇,你什么意思?”
是龙哥。
我靠在窗前,声音很轻。
“你终于忍不住了。”
“你以为把我推到海外,你就安全了?”
“我以为。”
我笑。
“但你现在开口了,就说明你急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出来见我一面。”
“哪儿?”
“老地方。”
西城,老港口,废弃船厂。
我带着黑鸦到达时,龙哥已经到了。
他的鬓角多了些白发,眼神依旧锐利,但不如从前那样高高在上了。
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走到他面前,丢下一份协议。
“我知道你还有股份在一些灰色公司名下。”
“现在签了,把它们全部交出来。”
“我可以让你安静退场。”
龙哥冷笑。
“你现在站得高了,说话就这么横?”
“我从来没换过语气,是你一直没听。”
他没接协议。
我盯着他。
“你不签?”
“你知道的,我从不逼人。”
“但你若不退,我让你连后代的路都堵死。”
他的拳头收紧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笔,签了字。
“你赢了。”
我接过协议。
“不是我赢了,是你,输了你自己。”
一周后,我回到狮城。
慕凝站在码头,穿着白裙,仍旧清冷,却比任何一次都温柔。
我走向她,手里拿着那份终止协议。
她轻轻张开双手。
“结束了吗?”
“彻底结束了。”
她笑了笑。
“那我们该履行约定了。”
我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从今往后,我不再逃。”
“我们结婚吧。”
她看着我,眼角泛起一点潮意,却没掉泪。
“秦宇。”
“嗯?”
“欢迎回家。”
今年的比任何一个春天都来得早了一点。
我站在旧港口的天台上,看着远处那座曾被我和龙哥反复争斗的城市,如今安静得像一幅褪色的画。
我把协议寄给了狮城的金融公会,龙哥彻底退出。
我没有逼他流放,也没有送他进监狱。
只是让他从此不能再以“龙哥”之名,涉足西城、海城、乃至黄城任何一地。
他愿赌服输,也算最后的体面。
但他的“退出”,终究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西州这座城,不再属于“老牌”。
我站在阳光下,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再用“江湖”的眼光去看这座城市。
而有些债,也该翻篇了。
那天,我接到了一个很久没出现的名字打来的电话。
彭老爷子。
彭家老宅还是那样,朱红色的砖墙斑驳,墙角的石狮子被岁月磨得发白。
我走进去时,迎面扑来的,是熟悉而沉重的空气。
彭老爷子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眼神依旧凌厉,只是眉间多了些风霜后的静。
“秦宇,来了。”
“老爷子。”
他示意我坐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我家小伙子赢了,我这老头子开心。”
我没接这话。
他说这句不是称赞,更像是一种认命。
“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寒暄吧?”
他抬眼看我,语气一如往日直白。
“不是。”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到桌上。
“帝鼎新架构落地后,白色海岸旗下有一部分基础板块原本属于彭氏旧线,我来,是想把这部分还回去。”
彭老爷子盯着我看了许久。
“你能想到这一点,不容易。”
他轻轻抚着桌边,目光慢慢沉了下去。
“其实早几年,我就知道彭家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