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上,曹琴默得了嫔位,可胤禛还是默许了温宜留在翊坤宫,由成了贵人的年世兰抚养。
曹琴默只觉得如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般,凉意涌入心底,可她不甘心。
于是到养心殿求见了胤禛,胤禛当即警告了她不可背主忘恩,曹琴默才明白了胤禛的意思。
她一直不敢逾矩,可时日久了,年贵人在宫中地位早已不复从前,曹琴默心底又生出了野望。
她只是多留温宜一些时日而已,并不算违背皇上的意思。
年贵人并不在意她的想法,照例将温宜留在身边,只有温宜病了、大哭大闹且叫不来胤禛的时候,心烦意乱,才会将她送到景阳宫。
待温宜病好,她便常常叫人去催,绝不肯让温宜多留一刻。
此刻见曹琴默又找借口推脱,难免发怒。
“颂芝,温宜真的又病了么?”想到自己的计划,年贵人还是多问了一句。
“回娘娘,奴婢见了,似乎是真病了。”
颂芝其实也不敢确定,她去时公主正哭闹不止,她并不清楚,斟酌着回了一句。
“罢了,那就让她再多留些时日。”
年贵人长长呼出一口气,端起小几上热气散去许多的药碗,将里面黑色的药汁一饮而尽。
颂芝见了,眼含心疼地接过空碗,将一旁的蜜饯递了过去。
“娘娘,吃些蜜饯甜甜嘴吧。”
年贵人摇摇头,“放回去吧,这药喝了有些日子了,如今倒觉着,没那么苦了。”
说这话时,年贵人脸上多了些笑容,手轻轻抚上了小腹。
那人说,她的身体虽然被欢宜香伤了底子,但好好调养,还是有望怀上子嗣的。
她已经喝了许久的药,如今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计划也快了,希望自己能如愿。
这么想着,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身在冷宫的废后,脸瞬间冷了下来。
“冷宫的乌拉那拉庶人如何了?”
颂芝忙道:“回娘娘,咱们的人日日盯着,听说她总被冷宫的疯女人针对,抢她的东西不说,还动辄便打骂于她,日子过得凄苦无比。”
“哼!”年贵人冷笑,“那贱人命还挺硬,”这么折腾都没死。
“看好了,折腾归折腾,别让人死了。”
她被蒙在鼓里多年,直到那贱人被废,她才得知了当初的真相。
原来,当初害了她孩子的幕后真凶,竟然是废后乌拉那拉氏!
不仅如此,此后她多年无所出,亦是那毒妇在暗中作祟,在皇上赏赐的欢宜香中动了手脚,生生断了她再为人母的希望。
如此血海深仇,她怎会轻易放过?
她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百倍千倍偿还!
过了几日,年贵人带了太医,亲自到景阳宫,成功带走了温宜。
*
紫禁城一处僻静角落,圆月高悬,万籁俱寂。
一小宫女用手帕遮着脸,看着面前的人道:“年贵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七日后就会行动。”
对面的人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我知道了,娘娘让你一切小心。”
小宫女闻言,心生感动,连连点头。
二人并未多言,只简单交谈几句,就分开了。
次日,承乾宫。
夏冬春听着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不由咂舌。
有些人的心呐,真是比蛇蝎还毒,属实让她大开眼界。
这时胤禛大步从外走了进来,恰好碰上回禀完消息出去的宫人,随意瞥了一眼,不认识。
见了夏冬春,接过她递来的茶,一口饮下,胤禛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常来承乾宫,在承乾宫进出的宫人他几乎都认识,突然出现个陌生面孔,只怕是出了事。
夏冬春不意外他的发问,拉着人坐下。
“皇上,吧啦吧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有人肖想您呢。”
夏冬春飞快同他说了,末了,还不忘幸灾乐祸一句。
胤禛听完,无奈摇了摇头,见她还有心情同他说笑,心想她必定是心里有了成算,于是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夏冬春神秘一笑,凑到他身边,小声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胤禛听到什么,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可很快,便被夏冬春接下来的话安抚好了。
但他还是确认了一遍,“春儿可一定得看紧了朕。”
夏冬春小鸡啄米般点点头,连连道:“我一定会时刻关注着皇上的。”
胤禛这才满意,“那一切就按你的计划来。”
六日后,胤禛和夏冬春一同倚在榻上,二人手中各自拿了一本书看着,互不打扰。
夏冬春想着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有些出神,手中的书不知不觉滑到了怀中。
胤禛余光瞥见这一幕,有些好笑,伸手拿起滑落的话本子以及手中的书,一同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夏冬春也因胤禛的动作回过了神,见他不再看书,侧过头和他嘀咕起来,胤禛不时点头附和。
二人嘀咕了一阵,谷容从外走了进来。
“皇上、娘娘,翊坤宫来人说温宜公主发了高热,请皇上过去看看。”
听了谷容的话,夏冬春和胤禛对视一眼,心道:来了。
二人从榻上起身,夏冬春为胤禛理了理衣裳,目送他离开。
踏出殿门前,胤禛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
夏冬春见状,忙点头,用口型保证道:“我随后就来。”
胤禛这才放心,随着翊坤宫的人离开了。
翊坤宫。
温宜哭声震天,年贵人抱着人,小声哄着,旁边的人也是满脸担忧。
年贵人一边哄,心里也有些担心。
她做好了一切准备,若是皇上不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