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广场中央。最中间的金乌雕像飞起,落在我面前。它歪头打量我,然后发出一声清鸣。
\"啾——\"其他八只金乌相继飞下,围着我盘旋。它们每叫一声,我体内的暖流就活跃一分。当第九声鸣叫响起时,我全身金光大放,背后浮现一对金色光翼!
\"血脉验证通过。\"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欢迎回家,孩子。\"
金乌们飞回柱顶,宫殿大门缓缓开启。我们刚进入,大门就在身后关闭,将冰魄的怒骂隔绝在外。
殿内空旷无比,只有中央悬浮着一团金色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一只迷你金乌在沉眠。
\"这是...\"
\"金乌先祖的残魂。\"香雪海恭敬行礼,\"晚辈雪山派香雪海,携金乌血脉继承者前来拜见。\"
火焰猛地高涨,金乌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我仿佛被看透了灵魂。
\"二十年了...\"金乌口吐人言,\"当年那个被偷走的小家伙,终于回来了。\"
我心头巨震:\"您认识我?\"
\"何止认识。\"金乌展开翅膀,火焰化作无数画面,\"看吧,这是你的过去。\"
画面中,一只金乌幼崽在巢中酣睡。突然天崩地裂,黑气弥漫。一个白衣女子冲进来抱起幼崽,却被黑气击中。危急时刻,女子撕开空间裂缝,将幼崽抛了进去...
\"那是我?\"我声音发抖,\"那个白衣女子是谁?\"
\"你母亲,金乌族最后一位公主。\"金乌叹息,\"她将你送入时空裂隙,自己却...\"
画面中,白衣女子被黑气吞没,但她嘴角带笑,因为幼崽安全了。
我双腿发软,跪倒在地。虽然没有任何实感,但心脏却疼得要裂开。
\"那我现代的父母...\"
\"养父母。\"金乌说,\"时空穿梭让你失去了记忆和大部分力量,变成人类婴儿。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香雪海轻轻握住我的手:\"所以你会梦到昆仑...那是血脉记忆。\"
金乌突然飞到我面前,一翅膀拍在我额头:\"现在,接受你应有的传承吧!\"
\"轰!\"无数信息涌入脑海,我痛苦地蜷缩在地。身体每一寸都在燃烧重组,背后光翼越来越凝实。恍惚中,我看到香雪海想上前帮我,却被金乌拦住。
\"让他自己挺过去。\"金乌说,\"这是每个金乌必须经历的涅盘。\"
痛苦达到顶峰时,我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穿透殿顶直入云霄。当我重新掌控身体时,发现手掌覆盖着细密金羽,指甲变成锋利的钩爪。
\"我...这是...\"
\"初步化形。\"金乌满意地说,\"不错,第一次就能做到局部化形。\"
香雪海终于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的金羽:\"疼吗?\"
\"不疼。\"我试着控制它们,金羽随着意念收起又展开,\"好奇妙的感觉...\"
殿外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冰魄的尖笑刺耳至极:\"找到你们了!\"
\"她突破了最后禁制!\"香雪海脸色煞白。
金乌残魂的光芒暗淡了许多:\"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你体内沉睡着比金乌更古老的力量。当'日月同辉'之日到来时...\"
话未说完,殿门轰然炸裂!冰魄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五个魔将。
\"终于找到了!\"她狞笑着抬手,五道冰锥射向金乌残魂!
\"不要!\"我扑过去,但已经晚了。冰锥刺入火焰,金乌发出一声悲鸣,火焰瞬间熄灭大半。
\"找死!\"香雪海怒喝,双手结印,数十根冰矛凭空生成,向魔将们激射而去!
两个魔将闪避不及,被钉在地上。但冰魄只是轻挥手指,所有冰矛就调转方向朝我们射来!
我本能地张开光翼护住香雪海。冰矛撞在光翼上纷纷碎裂,但冲击力还是让我后退数步。
\"欢喜,你的翅膀!\"香雪海惊呼。
我扭头一看,右翼被最后一根冰矛刺穿,金色液体不断滴落——那应该是我的血。
\"金乌血!\"冰魄眼中闪过贪婪,\"魔尊大人会喜欢的!\"
她亲自冲来,手中凝出一柄冰剑。我试图反击,但传承刚结束,身体还很虚弱。眼看冰剑就要刺中我心脏,香雪海突然闪身挡在我面前!
\"噗!\"冰剑贯穿她肩膀,鲜血喷溅在我脸上。
\"雪海!!\"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冰魄拔出剑,冷笑:\"真是情深义重...\"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身上的金光突然变成血色,一股古老而暴虐的气息从我体内苏醒。
\"你...伤了她...\"我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像是两个声音在重叠。
冰魄脸色大变:\"不对!这不是金乌的力量!撤退!\"
太迟了。我背后的光翼完全展开,每一根羽毛都燃烧着血色火焰。右手彻底化为利爪,一爪挥出,五道血金色光刃呼啸而去!
三个魔将来不及惨叫就被切成碎片。冰魄用冰墙阻挡,但光刃轻易穿透,在她胸前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是什么力量?!\"她惊恐后退,\"魔尊大人没说...\"
我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身上的金羽就多一分。当走到第三步时,我的脸已经半鸟化,喙部若隐若现。
\"欢喜!停下!\"香雪海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会失控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暴怒稍退,我恢复了些许理智。冰魄抓住机会,扔下一颗烟雾弹逃走了。
我没有追,而是立刻回到香雪海身边。她的伤口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是中了寒毒。
\"坚持住!\"我手忙脚乱地撕下衣袖给她包扎,\"我们马上回去找药老!\"
金乌残魂此时已经微弱如烛火:\"孩子...用你的血...金乌血可解百毒...\"
我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让血液滴在香雪海伤口上。金血与蓝光相遇,发出滋滋声响。香雪海疼得抽搐,但蓝光确实在消退。
\"有效!\"我喜极而泣,继续放血。
金乌残魂最后说道:\"记住...日月同辉...大劫...你体内的...\"
火焰彻底熄灭,金乌化为灰烬。一颗金色珠子落在灰烬中,我捡起来,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纯净力量。
\"是传承珠。\"香雪海虚弱地说,\"收好它...\"
我抱起她:\"我们走!\"
刚出殿门,就看到青阳真人和药老带人赶来。看到我们这副模样,药老立刻掏出药瓶:\"快服下!\"
服下丹药后,香雪海的脸色好了些。青阳则震惊地看着我半鸟化的手臂:\"你接受了完整传承?\"
\"只完成了一部分。\"我摇头,\"冰魄打断了仪式。\"
药老检查香雪海的伤势:\"寒毒已解,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青阳望着破碎的宫殿,长叹一声:\"金乌先祖...\"
\"它消散前说了些奇怪的话。\"我回忆道,\"什么'日月同辉'之日有大劫,还说我体内有比金乌更古老的力量...\"
青阳和药老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先回去再说。\"药老沉声道,\"魔族退去只是暂时的,魔尊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刚回到昆仑主峰,就看到掌门和几位长老正在修复护山大阵。见到我们,掌门立刻迎上来:\"欢喜小友,可还安好?\"
我苦笑着展示自己半鸟化的手臂:\"不算太好。\"
掌门看到香雪海的伤势,立刻命人准备最好的疗伤室。当药老带香雪海去治疗后,掌门和青阳将我带到一间密室。
\"欢喜小友,\"掌门神色凝重,\"金乌先祖可曾告诉你什么?\"
我把祖地内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看到的记忆画面和金乌最后的话。听完后,掌门和青阳都陷入沉思。
\"果然如此...\"掌门长叹,\"'日月同辉'的预言是真的。\"
\"什么预言?\"我追问。
掌门袖袍一挥,空中浮现一幅星图:\"千年前,昆仑祖师留下预言:'日月同辉,天地倒悬;金乌涅盘,洪荒再现'。我们一直不解其意,直到二十年前...\"
星图变幻,显现出一幅骇人景象:天空中同时出现太阳和月亮,大地龟裂,魔气滔天。
\"二十年前,曾出现过一次'日月同辉'异象。\"青阳接过话头,\"那天,魔族大举入侵昆仑,金乌一族几乎灭族。只有一只幼崽被送走...\"
\"就是我?\"我声音发颤。
掌门点头:\"当时我们以为预言中的'金乌涅盘'指的是金乌族覆灭。现在看来...或许另有所指。\"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金羽:\"那我体内更古老的力量是什么?\"
\"洪荒时期,金乌乃太阳孕育而生。\"掌门解释道,\"但传说在太阳之前,还有更古老的存在...\"
\"您的意思是...\"
\"现在还不好说。\"掌门摇头,\"欢喜小友,接下来你必须留在昆仑接受特训。无论你体内沉睡着什么,都必须学会控制它。\"
我想到香雪海还躺在病床上:\"香雪海她...\"
\"她会得到最好的治疗。\"掌门保证道,\"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们之间的灵力共鸣很特殊,或许能帮助你控制力量。\"
离开密室时,天已微亮。我迫不及待地跑去疗伤室,药老说香雪海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
我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如刀绞。都是因为我,她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