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荞的掌心突然一沉,一枚泛着暖光的种子静静躺着,表面流转着她与殷交织的命运纹路。
目光呆滞地看向掌心,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她和这颗种子,见证着那个人最后的绚烂与离去。
地牢顶部轰然崩塌,翁霖泽的身影踏着虚空而来,在空间裂缝即将闭合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千荞的手臂,将她从空间裂缝中稳稳地带了出来。
千荞仿佛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泛着暖光的种子。
翁霖泽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夫人,我在,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怀中的少女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翁霖泽抬眸,银白色的瞳孔映着漫天红莲,他突然抬手将整座地牢的时空凝固。
随后才又垂眸,指尖轻轻抚过少女眉心,那里浮现出与种子相同的金色纹路,“果然是…圣莲的往生咒。”
似是被他的这句话触动,怀中如木偶一般的少女终于有了反应。
“霖泽…”攥紧种子的手指被染成金色,千荞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轻声问道。
“殷的命运是否早已注定?”
没想到少女的直觉会如此敏锐,男子那仿若被霜雪覆盖的睫毛轻颤,银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伸手动作轻柔的将少女那只因攥紧而指节泛白的小手一点点掰开,翁霖泽这才缓声说道。
“被邪气浸染后,唯有重塑,方能回归本真。”
听到此话,千荞那好不容易才松开的小手又再一次攥紧,另一只手则用力抓着男子洁白的衣袖,声声泣血的追问道。
“所以…他所为之努力的一切,那些苦苦挣扎的岁月,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对吗?”
回答她的,却只有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既然一切早已注定,那又为何还要折磨他那么久,为何不在他被浸染的那一刻,就毁了他!”
似是也知他回答不出什么,又或者自一开始,她都没有指望对方能够答出,只是将心中的苦闷与酸涩,一股脑的倒出。
“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少女的声音因为过度的痛苦而变得尖锐且颤抖,指甲几乎要嵌入翁霖泽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解脱痛苦的希望。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他那么努力地活着,努力地对抗命运,可到最后,所有的坚持都像是一个笑话!”
千荞猛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她直直地盯着翁霖泽,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就是高高在上者随意摆弄的棋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难道都只是这场棋局里微不足道的注脚?!”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却依旧不停地追问,“他在无尽的苦难中坚守,为的只是那一丝曙光,可这曙光为何如此吝啬,迟迟不肯降临?为何要让他在生命的最后,还得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来完成所谓的使命!他本该拥有美好的人生,本该和我们一样,享受生活的温暖,可这一切都被无情地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