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个……道爷这辈子最牛逼的事儿,就是当了咱中州五魁的魁首。自打这五魁成立以来,五个老东西是你瞧不着我,我也不服气你,这么多年就没选出来个正经八百的头头儿。没想到啊,我老瘸子能有这个福气,结结实实的骑在了你们几个的脑袋上过了一把官瘾,眼红吧?哈哈哈哈……”
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蒋亮,他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干笑着把手里的纸反过来对着我们。
“这就是吴二爷的原话,错不了。”
一大堆柴火棍似的大字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边笑着,一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
我敢确定,无论是字迹还是语气,这绝对就是我干爹吴桐的杰作。
但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死于我身体之中的人王之力的觉醒,就这么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我眼前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吴桐的时候,他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子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任天翔的家门,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
也许是他教我“魁星踢斗”那时候的场景吧,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却被我偷袭了一招,差点儿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可能是我从九凶之地回到中州之后的那一幕,他跑到我家里声色俱厉的呵斥了我一顿,宣布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把我撵出了中州五魁,还拿走了我大拇指上的五魁令,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两行清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我的脸庞,蒋亮清了清嗓子,继续念了下去。
“可当上了这个头儿,它又能怎么样呢?潘聋子死了,陶瞎子丢了,夏疯子被五魁除名。就剩了个颜哑巴,看面相也不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儿,估计还不知道跟道爷谁死在谁头里。我这个魁首啊,嘿嘿,也就是个茅坑里的香炉,摆设罢了。不过好在各家都留下了后代,甭管男女吧,好歹也有几个会喘气的。咱五魁的第一代宗师差不离都该到了入土的年纪了,也是时候让这些个儿孙们聚在一起,重建中州五魁了。再怎么着,咱也不能输给九天尊和风水十七雄,丢掉天下第一风水组织的名头。不然等咱几个都见了祖师爷,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放,嗯?”..
众人的脸色同时一肃,蒋亮顿了顿,悄悄的抹了一下眼角。
“这五魁五魁,当然是得有五个门派才成,像现在这么缺胳膊少腿的,那不成了笑话了?夏疯子背叛组织,那老丫挺的是不可能再让他回归五魁了,就让他孙女夏天代他执掌北茅夏家,重新成为五魁之一吧。青乌堪舆一派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正经玩意儿,道爷是一万个不愿意让他们重新回归,可谁让他那个姓李的小徒孙乖巧可爱,招人喜欢呢?道爷就勉为其难,恩赏他爷儿仨重回五魁吧。”
大家一起朝我身边的李莹看去,她抿着嘴唇乐的没心没肺的,我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收敛起了笑容。
“不过呢,道爷是再也不想让自家的儿孙去掺和风水界的破事儿了,我小孙子吴疾不能继续再走道爷的老路,我还有个女……女儿。”
蒋亮的眼光迅速的在花姐脸上扫了一下,众人都是微微一愣,一头雾水的互相看了一眼。
“女儿?奇怪了,吴师爷不是就一个儿子吗,正好就在快三十岁的时候死了?”
“是啊,他搬山一派除了留下了一个小孙子以外,就都死了个精光,从来就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女儿。”
“哟,这事儿可稀奇了嘿,按吴瘸子的年龄来算,他闺女怎么着也得有个四五十岁了吧,怎么就没死在他搬山一派寿不过三十的诅咒上?哎,花妹妹,你的岁数倒挺合适,你不会是那老瘸子的亲生闺女吧?”
“滚!”
在众人的嘁嘁喳喳声中,蒋亮突然提高了声音。
“啰嗦了这半天,道爷要说正事儿了,你们都支棱起耳朵给我听好了。以下三条,五魁中人须遵令严行,不可有违。第一,从遗嘱生效当日起,陶多余就跟青乌堪舆一派不再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是我搬山一派的亲传弟子,是道爷的亲儿子。自现在开始,陶多余就接掌移海扇,成为搬山一派的新任掌门,凡我吴氏子孙,均不得参与任何风水之事。如有违背,道爷必从棺材里爬出来,亲手把那个不肖的东西……撕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