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却活脱脱就是我所熟悉的张子墨,淡而细长的眉毛,微微翘起的鼻尖,清澈闪亮的眼神,还有带着两个酒窝的嘴角,习惯性的轻轻勾起。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画面里,紧接着,一道阴森森的风呼啸着刮过了湖面。
“呼……呼啦!”
篝火的火焰稍稍暗弱了一下,随后猛然一亮,平地窜起了一道几尺高的火头,一下子就吞没了我眼前的一切。
湖边的青草和野花瞬间就一片焦枯,那只蝴蝶还没来的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化为了一堆焦黑的残骸,僵硬的定格在了我的视线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刚才还在慵懒流淌的溪水骤然发出了轰天的怒啸,一个高过一个的浑浊巨浪铺天而至,夜空顿时就变的一片漆黑。
“啊……啊!”
我惊恐的后退了一步,缩回了放在棺盖上的手。
片刻间,我脑海里的画面就消失了。
四下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气声在“呼哧呼哧”的不停回响。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儿,我敢笃定,刚才出现的那一幕,应该是隐含着一种很明确的指向和预兆。
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健壮男人,我娘,还有楚凌这三个人之间,一定是存在着某种隐秘的关系。
不仅如此,我总感觉这几幅画面看似毫无规律的来回转换,似乎是和刚才老居士所说的那些话……
或多或少都有些隐晦的暗合。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好像是有所顿悟,但却又说不出来我到底是想通了什么。
“善恶只在转瞬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言仁而滋养万物,圣人不言仁而普惠苍生……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做的……好乱,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杂乱的记忆,很遥远,也很模糊。
可无论我怎么冥思苦想,也没法把这些凌乱的记忆碎片捏合在一起。
沉默了足有几分钟时间,老居士轻轻叹了口气。
“多余啊,人王之力觉醒的过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也绝不是你的脑子里多了点儿智慧就可以当的起这个称号的。数千年来,古今中外的百余种先贤思想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儒’字,‘仁者爱人’这个词就印在书本上,人人都看的到。但真正能把这个‘儒’字融化在自己血脉之中的,还真是寥寥无几。其实……”
老居士顿了一下,“当年我并不同意小陶分裂三才,而是想要一劳永逸,把天邪冥王彻底封印在葬龙棺里,让它永沉海底。最大的原因,就是任何人得到了勇冠天下的地灵之力,都会让深埋在心底的私欲无限膨胀,一心只想着继续融合天邪之力,为自己攫取权力、财富和享乐。没想到……天邪之力竟然关系着如花的性命,还好我当时没坚持己见,这得感谢小陶,更要感谢你。多余啊,时候不早了,临走之前呢,我要告诉你件事儿。”
“哦,你……您这就要走了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早早把欠东岳大帝的债还清了,还能赶得上去追那死鬼吴老狗去。多余啊,如花有了合适的归宿,我就算是身赴九泉,也能安心的闭上眼了。可是亮儿……唉,反倒是让我放心不下。”
“嗯?亮哥?”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挺好的吗,办完了我干爹的后事儿,他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的过日子了。”
“他这辈子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只怕是没有那个福气。多余啊,这次我让亮儿带着媳妇儿孩子回了江南,就是为了去……打探一个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