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道:“你能做的就是让外祖母走得安心些,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但你还有我,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是赵小哭包的。”
赵珩紧紧地拥着陆宛芝,落了眼泪道:“人生为何要有生离死别呢?我刚从皇伯伯走了的痛苦之中化为了虚惊一场,又要面对外祖母的离去……”
陆宛芝道:“正是因为有生离死别,所以重逢和婴儿的出生才是这么得珍贵。”
……
翌日,陆宛芝便早早地起身,没有吵醒昨夜里一直失眠的赵珩,梳洗后就独自一人去了一趟大皇子府里。
门房小厮通禀不久后,便有人带着陆宛芝去了孟静姝的院落里。
陆宛芝进了孟静姝的屋中,见着满桌的早膳孟静姝未动一下筷子,孟静姝的眼眶青黑,眼眸都发肿,脸色也甚是憔悴得很。
陆宛芝上前行礼道:“见过大皇子妃。”
孟静姝扶住了陆宛芝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你还是叫我静姝姐姐就好。”
陆宛芝见着跟前孟静姝的神色道:“姐姐,对不住,殿下强行将您夺走一事,其实我早就知情,这些时日一直瞒着您,也是我不对。”
孟静姝道:“不怪你,要怪只怪赵珏。”
陆宛芝听着孟静姝话中对赵珏的嫌弃,只淡淡抿唇。
孟静姝又道:“听合宜说你想要教她念书吗?”
陆宛芝点点头道:“嗯,不过这两年我要去山阴,怕是不得行,还得等我从山阴回来才可以,毕竟合宜是皇室郡主,也不能说去江南就去江南……”
“不!”孟静姝道,“你可以带走合宜,合宜去了山阴就拜托你了。”
陆宛芝诧异得很:“静姝姐姐,您能舍得合宜离开长安?”
孟静姝道:“宛芝,我如今心中很乱,与其让合宜见着她爹娘争吵心慌,倒不如让她去山阴寻个清净,我相信你,相信赵珩会好好照顾合宜的。”
“那您呢?”
孟静姝抬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发髻道:“长安皇室之中带发修行的居士也不少,还有道姑更是不少,当年淑妃离开宫中,不也是以修行的名义吗?淑妃可以,我未必不行。”
陆宛芝道:“您真的能舍弃红尘繁华吗?”
孟静姝道:“我如今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有什么舍弃不得的呢?不论是先前的太子妃还是如今的大皇子妃都不是我所愿,我只想离开那个恶心的人!”
陆宛芝闻言道:“姐姐,我知晓您现在难受,我也不劝您什么,可是我想您多思虑思虑。”
孟静姝道:“我就是嫌他恶心的很,我不愿再和他同处一室,让我回想我这六年多来到底有多可笑!”
陆宛芝又是轻叹了一口气,“对了,姐姐,我今日前来是顾老夫人想让您过去顾府一趟,外祖母怕是时日无多了。”
孟静姝虽怨恨赵珏,可是顾老夫人她却一点都不恨,这些年东宫一直没有皇孙,催着她紧的也就只有皇太后。
顾皇后催皇孙的次数很少,有两回催皇孙的时候,顾老夫人就在一旁,还帮自己说话解围。
孟静姝不管顾老夫人那是不是客套,但顾老夫人这份情她还是领的。
“好,我随你同去见见顾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