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水断:这个李成栋简直就不是人,多铎都只来一次,这个贱人居然连着来了三次!他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他以为这里是庄稼地,想犁几次犁几次吗?!】
【灼灼:有人性就不会搞这个了,谁家好人闲的没事干整天搞大|屠|杀?】
季驰光:“那一夜过去,清朝士兵死了近九十人。”
“说真的,这个数额其实放在任何一场战役当中都小得可怜,但是,这却让李成栋勃然大怒——毕竟这挑衅的可是他的颜面。”
“李成栋立刻点齐了兵马赶来。”
“眼看着清朝的军队越来越近,他们这边说好要出现的那位明朝总兵却迟迟不见身影,活像人间蒸发一样,原本还勉强能够保持平静的嘉定居民也慢慢慌了,在这样慌乱的气氛当中,一位进士站了起来,成为了这里的领头羊。”
“他就是嘉定三屠的另一个重要人物——侯峒曾。”
“他在当地非常有威望,曾经在天启五年中过进士,也曾经在南明小朝廷做过官——长者、学者和有威望者的身份全部汇集在他的身上,再加上他坚决反对剃发令,便非常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嘉定居民的领袖。”
说到这里,季驰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明末清初时候的反抗,那才是真正的反抗,别看后来什么天理教、白莲教整得声势浩大的样子,但实际上真正有信仰的几乎没有。”
到了康熙朝以后,原本简单的反清复明都已经被赋予了复杂的政治利益。
毕竟,虽然这一票成功的概率不高(成功复国的故事仅存于夏商周时期,要不就是五代十国那个混乱到极点的时代,但凡读两本书的人都知道这个成功率真的很低),但是一旦成功了,那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人愿意干这杀头的买卖。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有人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就有人敢犯任何罪行,哪怕事后被送上绞刑架。
李承乾听得小脸严肃,他抬头问同样面容冷峻的父亲:“阿耶,嘉定的居民们可能成功吗?”
李世民看着儿子期待的小表情,虽然很想给他一个邪不胜正的答案,但李世民毕竟是个军事上的天才,这种差距悬殊的对比情况,真实的结果如何简直一目了然。
嘉定的百姓或许众志成城,但是他们的缺陷不足对他来说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清楚。
差距太大了。
实在没法儿补。
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李承乾的眸子暗淡了一瞬。
“为什么?”他问道,“阿耶不是曾经和我说过哀兵必胜的道理吗?一支军队,精神气才是最重要的。”
可如果精气神是最重要的,那为什么嘉定城的百姓们赢不了呢?
李世民把儿子抱在自己的膝上,语气沉重:“对于两支相差无几的军队来说,确实精神气更重要一些,但是你觉得,训练有素、身经百
战的清朝士兵,可能赢不过嘉定城的居民们吗?”
怎么可能呢?
这些人成长于白山黑水之间,他们的长辈从小就和自然与野兽斗争,或许入关之后会像金朝的骑兵一样堕落,但是,起码现在,他们每一个拉出来都是精锐,不管是他们的哪一代祖先,单兵作战能力都极强,哪里是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嘉定居民能够对付的?
更何况……
“那会儿清朝才刚开国呢,四面作战,消息不算灵通,要不然,嘉定面临的可能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李成栋了。”
李世民低声的感慨着。
如果到了一个王朝的中后期,掌权的帝王或许会明白百姓的重要性,从而不做这些心狠手辣之事,转而采用怀柔的态度来感化这些百姓。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还能够省掉一场战事,也能省去一场无辜的杀戮。
但是现在……
“清朝才刚入关,那一身野蛮习性未改,你没听主播说的吗?他们甚至还保留了奴隶制度!这东西在我们这里都消失多少年了?要不是有那个皇太极改革,恐怕后来的清朝不会比金朝好过多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士兵不会去考虑对方的反抗的背后究竟有多少无奈,只会看到对方那急需折断的一身反骨。”
“他们还尚未明白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人,而不是野兽——承乾见过百兽园里的驯兽师傅吗?见过熬鹰的人是怎么做的吗?”
“人和野兽之间的斗争,一定要把对方的全部傲气都打磨折了,那才能算成功。”
“而现在清朝的士兵们大概也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打磨掉那些在他们看来非常无谓的骨气和反抗。”
“也就是消息不流通,要不然,那些百姓面对的,大概不会只是一个总兵,而是大军压境。”
清朝的皇帝……目前听主播讲下来,他觉得大概也就是那个叫皇太极的继承人稍好一些,相比他的父兄们都更可靠一些。
要不是皇太极为清朝建立起了完整的制度,同时不断加强皇权,管制住了那些骄兵悍将,否则,就现在这个情况,迟早酿出大祸来。
而后来的皇帝们因为年幼登基,没有办法很快的掌握大权,有效的避免了他们因为思想不成熟造成问题。
再加上,他们当时还年幼,三观尚未彻底形成,又开始接受汉人教育,久沐汉风,这才开始懂得以仁慈治理百姓。
可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李世民神色凝重:“主播刚才也说了,清朝自入关以来,一路势如破竹,怕是没吃过多少苦头,这样的情况下,气势正盛,却被人直接打断,你说,他们会高兴吗?”
不高兴的熊娃子究竟有多大威力,养过两个娃的李世民还是很清楚的。
“再说那个李成栋,他本就是投降多次的人,本来就急于要做出贡献来表现自己的忠诚,偏偏他管辖区内出了大乱子——上头的人可不会管他究竟有没有尽心,只会关注他的错误。你说,他会不会恼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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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
这一次失败,恐怕会引来对方更愤怒激烈的反扑。
季驰光:“如果说明朝皇帝多少有点风在身上,那嘉定城的百姓大概就有点火在身上。”
“是的,他们又一次举起了火把,在他们火烧了清兵的船只之后。”
“李成林——就那个灾星的弟弟,被他们逼在一处,然后,为了求生,他选择冒火逃死而出。”
“面对这样打都打不死的小强,百姓们还能怎么办呢?”
“那当然是火上浇油了!”
季驰光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轻松的神色:“他们把炭火洒在了桥上,点上火,然后又在上面泼了酒和醋——一瞬间,大火直冲云霄,甚至连桥石都快被烧毁了。”
“不过,这位毕竟是灾星的弟弟,多少是有点命硬的,这他都没死。”
“于是,百姓们又拿来了火炮——别问我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可能是从当地的武库司里拿的吧。”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然后呢?他死了吗?”
火炮都出来了,总该无了吧?
季驰光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这位依旧坚强的不肯死。”
“然后……他就被他的随从割下了脑袋。”
观众:“……???”
什么情况?
随从叛变了?
不不不,应该说……随从弃暗投明了?
季驰光:“据说是为了给他的主子留下最后的体面,所以才忍痛动手的——不过,我感觉这个体面留了跟没留一个样子,毕竟,这个随从为什么能够这么坚定的相信他不会跟这个脑袋一块儿被轰成肉泥?尤其这个人走之前还给百姓们放了狠话,说今日之仇,必定百倍相报。”
季驰光说完此处,停了一下,因为接下来就要真正的开始讲嘉定三屠了。
“……弟弟的死,让李成栋格外的愤怒,于是,他也不管什么思密周全不周全了,直接大军压境。”
“怎么说呢?其实嘉定城的百姓就是那种最真实、最有代表性和普遍性的普通人。”
“在灭顶的灾难面前,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选择笑脸相迎,但是,当真正要面对这场灾难的那一刻,这些曾经被士兵们视如蝼蚁的普通人,却在那一刻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
“你们知道什么是百姓的力量吗?”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不外如是。”
“乡间的士兵,不知道什么叫战争,他们久居南边,也不曾面对倭寇,亦不曾面对北
方铁骑,哪里见过战争?”
“指挥的几个读书人,虽然管理颇有条例,但是他们又不是打仗出身,哪里知道敌人的可怕?”
“但是,每个人都做到了自己的最好,每个人都做到了自己的极致。”
“他们的军队败得很快——毕竟是连阵法都不认识的存在,清朝军队摆开军阵的时候,甚至还受到了他们的大肆嘲笑。”
“但是,军队败了,百姓没有。”
【雨翊凌澜:嘉定的百姓,唉,大概真的是所有人的缩影吧。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卑躬屈膝的想要把这场战争躲过去,但是当真正灾难临头的时候,每个人却又表现的都非常有骨气,誓与城池共存亡。】
【二凤:李成栋他们是真的畜生啊!用恐惧来统治一个国家是注定不会长久的!他们以为这样大肆的屠|杀,能够镇压住所有人吗?不,恐惧只会带来更深刻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