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横滨的街巷里华灯燃起,似乎要照亮这个城市所有阴霾的角落,却只让白得更白,黑得更黑。
织田作之助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端着酒杯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酒保。
酒保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始终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酒杯。就在这时,从我妻耀离开之后才放松下来身体的坂口安吾开口了:“港口那边是不是开始行动了?”
赖见会的把柄已经落在了港口黑手党,现在只差一步,自前代首领以来一直被赖见会把控着的港口终于被港口黑手党抓到了线头,正准备趁此机会一口吞下。
只要将赖见会的那部分吞掉,横滨的港口就彻底属于港口黑手党。
酒保掀起眼皮看了坂口安吾一眼,在对方回视过来之前,又垂下了眼睛。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应该吧,最近有那边的任务。”
两人再次沉默。
好一会儿,坂口安吾放下了一直没喝下去的酒,直叹气:“太宰被迷晕了,不能发生什么吧?”
织田作之助笃定回答:“他们关系很好。”
坂口安吾如鲠在喉:“………………”
缓了缓神,坂口安吾抵着额头,有气无力:“你开心就好。”
织田作之助茫然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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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横滨湾的港口停泊了黑船,在没有光的角落里,暮霭沉沉里,全身只有黑色的人搬着人高的箱子,穿梭在船只甲板之间,被呼啸海风带走的还有极其轻微的谈话声。
黑色组织蔓延的脚步,终于在这一晚,开始了他们的交易。而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中,埋伏着横滨的恶犬。
太宰治表情阴晴难辨,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掌心里的发丝,他的大脑还是迷蒙的,我妻耀在回到宿舍之后,安眠药的药劲儿就过去了,太宰治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妻耀正趴在他的身边,粉红色的眸子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同盯紧猎物的猛兽,让太宰治的神经倏地绷紧,如临大敌。
但我妻耀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在太宰治醒过来之后,蜂蜜水便抵在了他的唇齿间,太宰治掀起眼皮,冷漠的看着表情无辜的我妻耀,在对方笑吟吟的注视下,太宰治张嘴喝下了蜂蜜水。
这倒是让我妻耀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样的表情让太宰治勾起唇角,叼着玻璃杯将最后一口蜂蜜水饮尽。
“太宰先生……”我妻耀放下杯子,亲昵的将额头抵上太宰治的胸口,被对方死死攥住了头发,他却借着这个力道,扣住了太宰治的手腕,手指不断在太宰治的手腕上摩挲,大拇指按在脉搏上,我妻耀语气有些委屈:“这可是我和太宰先生最后一晚了,明天我又要去米花出差……”
说话的时候,我妻耀忍不住不断用脑袋磨蹭太宰治的胸口,长发在动作间被蹭得凌乱,蛛网一样,将太宰治与我妻耀牢牢困住。
太宰治双眼盯着天花板,手腕被捏得死紧,根本挣脱不开,即使安眠药的药劲过去了,喝了这么多酒,以及药的后遗症,他的神志依旧是迷蒙的,眼前的世界好像都在摇晃,头晕目眩的感觉将他彻底桎梏,就连大脑转动的速度都趋于停滞,只有胸口的热度始终都在,手下穿//插的发丝微凉,之下却酝酿着蓬勃的烫意。
太宰治精明的大脑终于罢工了。
我妻耀当然知道,他翘着唇角,轻声哄道:“不如我将太宰先生一起带到米花市去吧,我们一直在一起,只要太宰先生和我一起去,我们就不用分开啦!”
“米花市有一家很好吃的三明治,我给太宰先生带回来了,可是太宰先生没有吃到,好可惜。”
我妻耀嘴角挂着幸福的笑,絮絮叨叨:“我带太宰先生去店里吃吧,那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小侦探,可以看他像个小陀螺似的忙活,还有黑衣组织的酒,太宰先生喜欢喝什么酒呢,我们可以去里面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您带过来。”我妻耀越说越热,滚烫的脸贴在太宰治的胸口上,手下感受到的脉搏陡然加速,这个发现让我妻耀的笑容更灿烂,他缓缓闭上眼睛,忍不住将太宰治环抱的更紧密:“和我一起去米花时吧,我们一起出任务,一起去旅游,一起生活,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太宰治突然开口,打断了我妻耀的絮絮叨叨:“我要洗澡。”
他语气嫌弃:“哇,满身的酒臭味。”
我妻耀闭上了嘴,他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对哦,太宰先生,喝了好多酒,是该洗澡了。”
他似乎没发现太宰治出声时机的恰到好处,又或者,对待太宰治,我妻耀完全可以做到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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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只白皙的手按在镜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痉挛似的颤抖着,又倏地攥起,青筋在踝骨绷紧,跳动着。
portMafia的宿舍里,宽敞的卫生间热水器呼呼运转着,水雾缭绕间,在沐浴露清香的掩藏之下,淡淡的血腥味道一缕缕缠绕出来,从黑色的西装裤爬过脚踝,又小心翼翼地攀上腰肢,讨饶似的,绕在鼻尖示弱。
落地镜上的手,脱力的滑下,又颤抖着,攀紧了镜框,勉力支撑着身体没有趴倒在地。
雾气在卫生间内盘旋着,湿漉漉的水汽打湿粉红的发,苍白的手指穿进其中,却在格外粉红发丝之间难得显出了暗淡。
有枯燥的发丝在花洒不懈怠的水流之下,手感顺滑,每一根发丝都好似吸饱了水珠,垂涎欲滴似的,在苍白的指尖颤抖着讨饶,偏生又粉得过于暧昧,衬托得太宰治的手指都染上了血色,这却只让太宰治心底的烦躁愈烧愈盛。
我妻耀跪在地上,后颈一片血红,愈合些许的伤疤再一次被撕裂,淡色的血水浸湿了衬衣,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刺激的伤口更是一阵冰凉的刺痛。
太宰治的眼神太冷了,冷的我妻耀全身颤抖,即使滚烫的水流喷洒在脊背上,也还是冻得他瑟缩。可粉色的眸底烧起浅红,嘴角翘起,湿漉漉的鬓发与长捷搅作一团,头皮倏然一紧,我妻耀的头被迫扬起,与镜子之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对上视线。
“你知道吗?”太宰治跪在我妻耀身边,倒不如说,他是靠在我妻耀的身上,眩晕的大脑让太宰治处理事情也变得混沌,只知道现在不能朝我妻耀认输。他晃了晃脑袋,下巴抵在我妻耀的肩膀上,模糊的视线中,没看出我妻耀的表情。
指尖再一次缠绕上粉红的发丝,过于明亮的色彩在太宰治泥泞的鸢色里,划出一丝丝的亮芒,紧接着就被吞噬殆尽,再也不透一点光彩。他的动作很粗暴,完全没有语气的轻柔缠绻:“按道理,我应该把你送到港口黑手党的刑讯室。”
“对干部候选下//药什么的……”
“你应该很熟悉里面才对,耀君。”
“在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太宰治轻哼道:“会有可爱的钩子从——”
冰凉的指尖轻飘飘的挪到我妻耀的锁骨处,我妻耀的身体在指尖落下的一瞬间,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