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成功”
五条悟对世家中的语言陷阱了解太少,终究还是陷入了禅院直哉的圈套,他试图反驳对方行动的合理性“禅院家将背负十殿近乎疯狂的报复,你承担不起”
“十殿的报复”禅院直哉故作疑惑,“你说那些雪花似的丑闻吗”
他大笑一声“那该由借宗家之势强占女人的旁支承担,由随意推卸失职责任的炳承担,由苛待妻女的禅院扇承担。”
“之后,由逼走有能之士的禅院甚一承担,由一心只想着杀净弟弟夺位的、我的长兄承担,当然,由我那两位从出生开始就是废柴、却还非要我分心照顾的妹妹承担也行。”
禅院直哉毫不畏惧,他甚至还在禅院家主宅中属于自己的卧室里“
我懒得为那些人辩白什么,反正都是些不堪大用的渣滓”
“加茂伊吹想要的话,”少年笑道,语气愉悦,“我就给他呗。”
族人乃至亲人的名声和性命在禅院直哉口中轻如鸿毛。
五条悟一噎,他想说些什么,禅院直哉却打断了他的发言。
少年继续说道“五条悟,你在装什么呢”
“不需要加茂伊吹的话,就赶紧滚远点。”他嗤笑一声。
“只会动动嘴巴哄人开心的家伙,能不能从最开始就别出现在竞争队列里啊。”
五条悟不懂禅院直哉为何会对他抱有如此之强的敌意,但这的确引起了他的反思在回忆中,他似乎确实在许多方面都不如禅院直哉用心。
加茂伊吹不是会将两位弟弟相互比较、分出高下的性格,在公平对待的情况下,付出多的一方当然会有所不满。
更何况,据五条悟后续的调查结果来看,近年来,禅院家内部似乎已经因次代当主的归属而初现矛盾,虽说皆被禅院直毘人镇压,但一定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禅院直哉在这段时日内脱胎换骨了。
他终究还是掀开了加茂伊吹为他蒙上的纯善羊皮,暴露了日益锐利的獠牙和利爪,将为了争取到所求之物,不计一切后果。
五条悟从未有一刻对禅院直哉持有现在这种程度的重视。
但他想加茂伊吹不是任人摆弄的物件,正相反的是,他有自己的独立意志,也不会凭朋友带来的利益多寡而决定交往的亲密程度。
如果真的尊重加茂伊吹,禅院直哉与五条悟就都不该将他当作一个代表胜利的凭证、以极为轻浮且势在必得的语气谈论他的归属。
而且,五条悟自认为加茂伊吹和他已经是相当亲近的关系,不说万事优先,至少在该开口时不会过于客气,自己好像也没必要非和禅院直哉分个高下。
可恶。
五条悟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句,转头就对父亲说要继承家主之位。
直到昨天,想起作为禅院家的代表之一前来赴宴的禅院直哉,五条悟仍想冷笑。
到底谁才能争取到加茂伊吹的绝对偏爱,就来试试看吧。
不过,现在与加茂伊吹面对面说上话,五条悟心中的戾气已经几近于无。他真心享受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也计划着在向加茂伊吹伸出援手时说出那句想了很久的台词。
等到那时,五条悟会说“相信我吧,不会有事的。”
他不是个念旧的人,但总会想起两人每次见面时的场景。
“不是哦,我所感谢的,不算是还没发生的事情。”加茂伊吹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青年的声音依然柔和。
“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就一直期待咒术界由御三家开始焕发新生机的那天,等到那时,无论是残疾的次代当主还是甚至毫无咒力的术师之子,都一定能获得平安长大的机会。”
加茂伊吹似乎突然生出了许多感慨“你所做的事情,是助推我的理想尽早实现的一大关键,作用切实存在,所以我想谢谢你。”
五条悟眨了眨眼,因加茂伊吹过于郑重的态度而感到面颊发燥。
他随口扯开话题“残疾的次代当主是你,那毫无咒力的术师之子是谁”
加茂伊吹思考一会儿,答道“这大概是我所能想到的存在于此时的咒术界中、最悲惨的境遇之一了。”
想起禅院家那两个可怜的女孩,五条悟深有同感,他肯定地点头。
还没等下句话出口,他身侧的车窗便被有节奏地敲响。
面容美艳的银发女人正微笑着弯腰向车内看去,五条悟摇下车窗之后,她对坐在加茂伊吹身边的宴会主角的存在表示了十足的惊讶。
“本来是想邀请伊吹一起入场的”
冥冥掩唇笑起来“现在该换句台词了少爷们,将悄悄话也说给我听听吧”</p>